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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雖然沒有親身經歷,南宮稚柳聽長輩講起當時的境況都覺得心驚肉跳,可惜了碧瀾宮多少年的基業,又慶幸保住了離映舟這棵獨苗。

“哦?他長得怎麼樣?”璃景酸溜溜地問,心想都過了這麼多年,南宮稚柳還不惜為那人跋山涉水,著實讓他這個做夫君的提心吊膽。

不過他這句話聽在南宮稚柳耳朵裡,又是另一番滋味——這個好色的傢伙,到哪裡都念念不忘別人的長相,他心裡不禁有些泛酸,答道:“那年他才五歲,俊俏白淨,離鏨前輩又是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現在映舟快滿二十,容貌必然更勝一籌,不過你可別打他的主意,萬一碧瀾宮的暗器招呼過來,你這千年的妖怪都未必躲得開。”

璃景嗤笑一聲,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說:“你放心,我又不是那喜歡拈花惹草的人。”

南宮稚柳臉紅了,欲蓋彌彰地低咳幾聲,轉回正題:“七月十六是他的二十歲生日,也是他正式繼承碧瀾宮的日子,我這麼急著趕路,就是想在此之前趕到,把信物交還給他。”

看不出這南宮稚柳膽子不大,資質也一般,卻是個守信重諾的人,璃景撫著下巴,皺眉道:“你家裡的人怎麼敢放你出來,你武功差得要命,千里奔波,又是為了這種江湖糾紛之事,不是明擺著送死去嗎?”

“你胡說什麼!?”南宮稚柳輕斥一聲,臉色有些不自在,故作輕鬆道:“家父年事已高,我平時也幫不上家裡什麼忙,這次是我自告奮勇,要為父兄分憂解勞的。”

“傻小子!”璃景冷哼一聲,“這麼危險的事叫你一個未經歷練的江湖嫩雛去做,明顯是丟卒保車,只有你這個笨蛋還喜孜孜地拿來當寶。”

“你閉嘴!”南宮稚柳掙開他的懷抱,惡狠狠地瞪著他,說:“你這妖怪不要汙衊我家人!”

是真的不懂,還是自欺欺人地迴避某些事實?

南宮稚柳還記得父親接到碧瀾宮的請帖時,一夜未眠,對著那張帖子唉聲嘆氣,低低吟喃的只有一句話:該來的,總是要來。

那四分之一的蒼龍鎖江佩,就像一塊燙手山芋,在南宮府上深藏了十五載,現在,終於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

可是,怎麼還?

明知道這一趟兇險難測,明知道前方是龍潭虎穴,然一諾千金,蒼龍鎖江佩又事關重大,不敢輕易託付他人,所以就在父親舉棋不定的時候,南宮稚柳毛遂自薦,攬了這趟苦差。

南宮家在江湖上聲名顯赫,出了他這麼個毫無建樹的沒用兒子,已是家門不幸,那麼這次,就讓他至少盡一些綿薄之力,以回報白給他吃了二十二年閒飯的養育之恩吧。

南宮稚柳低下頭,掩去眼中一抹黯然,他還記得當自己要求接下這顆燙手山芋時,父親那如釋重負的神情。

他是庶出,孃親去世得早,又是這樣庸碌無為的性子,一向不得父親寵愛,和兄長之間也是冷冷淡淡,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

與其說他是南宮家的二少爺,他更像頂著南宮的姓氏、寄養在這家的閒人一個。

大哥是眾星捧月的美玉明珠,而他充其量只是一顆黯淡的石子,無論怎麼樣也好,若能保住南宮家,就算送了命,也沒什麼值得惋惜的。

所以,這次出行,他並沒有覺得特別難過,反而覺得是種解脫,無論對自己,還是南宮世家而言,都是解脫。

璃景收起冷嘲熱諷的神色,一伸手抱住了他,南宮稚柳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調侃道:“沒想到路上還能成就一場風流好事,真是意外之喜。”

“打腫臉充胖子。”璃景低笑一聲,細密的吻落在他額角,胸口漫上幾分酸楚,心想這個爹不疼娘不要的苦命小子幸好遇到自己,否則早就一縷孤魂歸地府,成就一段俠義英名去了。

“放心。”璃景在他耳邊低語,狷麗的面容難得擺出一本正經的神情,道:“以後,我對你好。”

南宮稚柳臊得耳朵通紅,面板起了細小的顫慄,訥訥地說:“別……別這麼說話,好怪……”

這樣親暱又呵寵的態度,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好像把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放到鑲金飾玉的華貴寶盒中,捧得他暈頭轉向,幾乎忘了自己只是一顆沒用的石子。

這妖怪又想出新招數來捉弄自己了嗎?南宮稚柳胸口一陣躁動,又是甜暖又是不安,想掙開他的懷抱,身子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

從來沒有人這麼重視過他,這麼認真又溫柔地對待他,這麼……寵他,南宮稚柳臉更紅了,只想找個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