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完了同僚,回家歇了中覺,這才命家人提了各色禮物,往雲府而來。
因他兩家親厚非常,也無需通稟。駱緹揹著手一路觀賞著景緻,緩緩朝雲修儒住處走來。正趕上他午睡起身,一見駱緹忙迎至室內待茶,又命小廝往後宅請姑娘過來。
少時,雲娃進來與他二人見禮問安,挨著駱緹坐下道:“阿翁還在生我的氣嗎?”駱緹稍微愣了一下道:“你這孩子啊,如何竟與長輩動起手來?若是傷到了,叫我跟你伯父,爹爹心上怎麼過得去?下次斷斷使不得了。”雲娃應了聲是,心中暗道:“那要看他識不識相了。”又問父親可好些了?駱緹這才知道雲修儒中暑了,忙問他怎麼樣了?雲修儒笑道:“躺了這半日,又吃了藥已無妨了。”雲娃晃了晃扇子,把屋子掃了一眼道:“我聽他們說,爹爹受不得寒,便是三伏時節屋子裡也不置冰盤,可有此事?”駱緹道:“你爹爹身子是比常人弱了些。”雲娃道:“我看爹爹喜靜不喜動,長此下去氣血必然不暢,怎怨得動不動便生病了?等伯父回來,讓他教你打打拳什麼的,時常練著,強身健體總是好的。”雲修儒聽她提起廉松風,不由得眉間一蹙,神色黯淡下來,輕嘆一聲道:“唉,這都去了二十日了吧,也不知那邊怎麼樣了?”雲娃捂著嘴笑道:“原來爹爹記性這般好啊!”雲修儒微微有些臉紅,抬起手來做勢要打。雲娃拿了扇子遮住臉,靠在駱緹肩頭直叫阿翁救命。
正在玩笑,魏允之遣人過來,請雲氏父女今夜過府一聚。看見駱緹也在,便笑道:“王爺料得沒錯,駱公公果然在此,就請一路過去吧。”雲修儒又問杭士傑可大好了?家人道,如今已能讓人扶著,在園子裡走幾步了。雲娃慢搖團扇,問他家的公子還過得好嗎?家人一聽,神色立時變得古怪起來,磨嘰了半日方道:“小姐過府一看便知。”雲修儒同駱緹相視一眼道:“怎麼說?”雲娃在一旁拿扇子掩了半邊臉,笑了一陣兒道:“別再難為他了。以我猜來,必是王爺昔日威風不在,如今倒被兒子壓在頭上。雖不說唇槍舌劍,卻也是雞吵鵝鬥。小君同杭總管,定是護著你家公子的。王爺與他鬥嘴本來就佔不了便宜,再加上有人慣著,日子難熬呀!”那家人只聽得目瞪口呆,結巴著道:“小姐,小姐怎麼知道,知道的?”雲娃見父親同駱緹都望著自己,眨了眨眼道:“不是說過了嗎,猜的唄!”見他幾個不信,只得道:“他幼年之時曾在我家住過幾年,我還不曉得他?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雲修儒伸指點在女兒的眉間道:“好意思說人家,你不也一樣嗎?”雲娃哪裡肯依,一頭滾在他懷裡道:“我哪有,女兒最是講理之人,爹爹怎麼好亂講人家?”雲修儒笑著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有外人在此快些坐好了。”那家人看的幾乎站立不穩,往後退了幾步,低了頭不敢再看。
雲娃又問他是否請了雅竹?家人說已請過來。想著再過幾個時辰,便能與他見面,雲娃恨不得將那日頭一箭給射下來。
雅竹同夏桑植玩兒到紅日偏西,才意猶未盡的回到府中。夏桑植望著他進去了,坐在馬上發了會呆,這才掉轉馬頭往自己家去了。
鄒管家將王府邀請的事回明瞭,雅竹一聽雲娃也去,立時精神一振。忙忙的沐浴更衣,備了禮物,帶了費關情並藍羽,騎了馬徑往王府而來。
雲氏父女同駱緹早到了,杭士傑穿了平常的衣服,與魏允之父子陪著說話兒。魏萬方再次見到雲娃歡喜不迭,本想拉著她到園子去玩兒,雲娃急著想見雅竹自然不肯。於是,很不仗義的捨棄了狐狸,讓它陪著魏萬方一路,往園子裡玩兒去了。雍小君叫了兩個年輕內侍好生伺候著,這才回來,在雲修儒身邊坐下道:“如今才曉得孩子有多難帶。我這裡還有人幫襯著,修儒那些年,獨自撫養個吃奶的孩子,可是怎麼熬過來的啊。”雲修儒回頭望向女兒道:“苦是苦了些……好歹都過來了。”雍小君也把雲娃打量幾眼道:“雲小姐神仙般的品貌,不知世間男子有誰能配得上?”魏清尊(璩清尊)一聽,當即便笑道:“小君看我能配否?”眾人不防他接怎麼一句,雍小君更是張口結舌的,不知如何作答。雲娃此刻臉上笑得燦爛,向魏清尊揚了揚下巴道:“你試試!”魏清尊身子往後一縮道:“不敢不敢。”
駱緹忙岔開話題,問選了哪日起身?魏允之搖頭道:“我現在只想著與松風見上一面,也不知那邊事兒辦的怎麼樣了?”
不等駱緹接話,只聽內侍在外高叫,雅公子到。雲娃早趕上前去,一把摟住雅竹的脖子,叫了聲大哥哥,便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除了魏清尊,在座的人全吃驚地立起身來。雅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