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手緊了緊道:“我的兒,只是太委屈你了。”雲娃向他眨了眨眼道:“爹爹允女兒一件事吧?”雲修儒笑道:“曼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都依得你。”雲娃微低了頭,拿著扇柄在父親的手背上畫著圈兒道:“讓人把大哥哥接過來住幾日……可好?”雲修儒怔了怔,心下道了聲原來如此,臉上勉強笑道:“好,便依你吧。”雲娃一聽,立時喜笑顏開。
話說那雅竹,已有十餘日不曾見到雲娃了,著實想念的緊。因想著雲修儒一人在家,又是過節,只得忍下了。後來,聽送羊乳的小廝回來說,雲修儒中了暑,便越發的落落寡歡起來。再想見她不知要等到幾時呢?
正自百無聊賴翻看著琴譜,家人來報,夏二爺進來了。
你道家人為何叫得這般親近?自然是有些緣故在裡面。自那日,雅竹頭痛發作後,夏桑植便天天前來探望。又託了相熟的朋友,到處打聽能治好此病的良醫,藥方。雖薦了幾位在京中頗有名氣的郎中,然,望,聞,問,切之後均搖頭無有對策。那雅竹雖深居簡出,卻也是生意場中之人,他的心思豈有不明之理?閒時聊些家事,知他現如今妻妾皆無。雖是庶子,畢竟也是國公家的公子。就算是平民之家,也不會立一個無有子嗣的男人為正房。有時見他為自己忙前忙後,便想著將話挑明,免得他越陷越深,當然,也包括自己。可那話才起了個頭,便被他不著痕跡的岔開去。照著以往的脾氣,管他願意不願意,自己必定是一吐為快,早早了結此事。可為何每次皆狠不下心,明白的拒絕他?難道是動心了嗎?就怎麼輕易地,對這個小自己一歲的男子動心了嗎?在世上活了二十六年,情愛對於自己只是奢望而已。前些年全身心的撲在雲娃身上,不是沒想過,她遲早會回到父親身邊,再過幾年還要嫁人。到那時,她的心裡眼裡還有自己一席之地嗎?當初想著像是很遠的事,幾乎在彈指一揮間,很遠的事已被推到了面前。就此終老一生嗎?不甘心啊。自己的歸宿又在哪裡?只做男妻,絕不做妾,哼哼……談何容易?在沒有確定那人,是否死心塌地的愛著自己之前,那個秘密是不會吐漏的。在心急氣躁之時,他,沒頭沒腦的闖了進來。他因何喜歡自己?自己又為什麼喜歡他?不,不是……不是喜歡,只是對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記得姨母還在時,曾慎重的告戒自己,不要與陌生男子走得太近,以免被人察覺秘密。可就在前日午後,自己竟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睡著了。直到自己醒來,看見他趴在對面的桌子上睡得正香。嘴角含著一絲笑意,像是在自己家裡一般。坐在椅中託著腮,近距離的望著他,心中微微一動。只瞬間,還未等自己細細品味,那奇妙的感覺便消失了。難道,這竟是書上所說的怦然心動,兩情相悅?太快了吧?管他了,又不是自己上趕著?這個人還不算討厭,只當他是解悶兒的罷了。
夏桑植輕手輕腳的進來,走到雅竹身邊,看了看他手裡的書道:“清心(雅竹字清心),這是什麼天書啊?我怎的看不明白?”雅足放下書道:“不過一本琴譜而已。”夏桑植隨手翻了幾頁,笑著搖頭道:“我乃一介武夫,遠不及清心你風雅。”雅竹拿過書扔至一邊道:“‘風雅’又當不得飯吃,看不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介奸商,不過附庸風雅而已。”夏桑植在他對面坐下道:“怎麼了?誰惹到你了?”雅竹挑眉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沒見我翻琴譜,雅興正濃嗎?大節下的,生的哪門子的氣啊!”夏桑植暗道:“明明想著雲娃而不得見,偏生嘴上硬不肯說出來。”雅竹見他沉吟不語,眯了一下眼道:“你想什麼了?”夏桑植不防,嚇了一跳,心虛的賠笑道:“我是在想,左右無事不如出去散散心。對了,”他似乎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放在雅竹眼前。雅竹垂眸一看,險些笑出聲來。原來,是用五彩絲線串成的,六七個手指頭大小的粽子。暗暗讚了聲好鮮亮的活計。指尖撫著那長長的穗子,口是心非的道:“桑植拿錯了吧?這分明是女孩兒戴的東西,怎麼要送給我?莫非,你暗指我像婦人?或者……”夏桑植趕緊揮手打斷他道:“哪個與你講這是女孩才戴的?誰又把你看做婦人了?你哪裡像啊?我知道你比我有錢,不稀罕那些珠光寶氣的東西。不過看著精巧,又應景兒,便隨手買下了。若是不喜歡扔了便是。”雅竹微微撇了下嘴道:“到底是大家的公子,花錢買了不喜歡便丟棄。”夏桑植笑著拱手告饒道:“罷罷,我這一世也說不過你了。快換了衣服隨我出去逛逛。”雅竹應允,進到裡面換了身衣服。臨出門時,順手將那小粽子佩在了腰間。夏桑植朝他一笑,被他橫了一眼,搶先上馬往前面去了。
駱緹中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