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海神宮素來與江湖各個門派皆毫無瓜葛,志軒,此一路上,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司徒尊的言下之意,志軒稍稍疑惑了一番,終於從話裡的暗示之中靈機一動,隨即瞭然於心。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
「嗯,你安排好一切儘早啟程!」輕搖玉扇,薄唇斜勾,「然後……快去快回!」
安排好一切?!他還有什麼需要安排!志軒心中暗忖!
無奈的抬頭看一眼悠哉遊哉搖扇的主子,這樣子分明就是趕他立刻啟程!
唉!心中一陣嘆息!「……我立刻啟程前去洛陽!」
「嗯!」司徒尊大獲全勝,得意的點頭。
看著志軒緩慢的轉身,不放心的睨了一眼井然而立的馳風,司徒尊邪邪的一笑,「你安心的去洛陽,我保證馳風毫髮無傷!」
聞言,馳風莫名其妙的抬頭迎視司徒尊,志軒則無奈的搖頭輕笑著轉身離開。
沒想到,連主子都看出來了,那個黑麵神還傻呆呆的……
*
古詩有云,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然則冷傲竹卻渾噩一天,未及觀賞無限夕陽好,便要面對黃昏之後無盡之黑暗。
抬頭雖有蒼天卻暗淡無星,如墨的天空壓抑萬分,隨之心情也莫名消沈。
耳邊不停迴盪著日間正道各派對南海神宮的負面評價,各人的怒焰燃燒在他心中,熾痛如炬,絞痛不已。
武林大會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是,南海神宮當真要與整個中原武林正道為敵麼?
思及此,冷傲竹只覺得胸口緊窒鬱結,沈甸甸地彷彿難以呼吸般。
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私下先找司徒尊問個清楚,也好過獨自在此胡思亂想吧……
如此想著,皺著俊眉,冷傲竹輕輕推開自己的房門。一整天的奔波勞累,再加上紛亂的思緒,令他身心疲憊。
進入屋內也是一片黑暗,放下手中的佩劍,呆愣了片刻後才緩緩掏出火摺子點起油燈。
「唉──」看著搖曳的燈光漸漸明亮,由衷地嘆出一口沈氣。
他居然如此關切司徒尊與中原武林的紛爭,近來的思緒更是總圍繞著南海神宮與司徒尊打轉,如此莫名其妙的牽念,就連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到難以置信的程度。
他明明就有更重要的事未辦,父母大仇未報,他居然還有閒情去關心他人的閒事……
「冷少俠!」
前方自我糾結之事,赫然一道悅耳的甜膩嗓音,宛若天籟之聲又似魅惑魔音。
「司、司徒尊?!」
分不清是驚是喜,心口隨聲一緊。
驀然抬頭,令他苦惱的“元兇”漾著一抹邪魅淺笑,近在眼前。
「在、想我嗎?」
獨有地蘭香,清雅而迷人,伴著話語拂面,冷傲竹卻一臉五雷轟頂般的驚駭神情。
「嗯,在想我呢。」見狀,司徒尊自顧自得意洋洋的笑了。
「怎麼可能!我、我才不會……」
「噗……」冷傲竹面色一紅,起身辯駁的模樣,惹得司徒尊掩唇竊笑。
「你──」眼前的笑,可惡地令人髮指。
這才意識到自己幼稚的強辯,正中對方的圈套。冷傲竹羞憤地握緊桌上的佩劍,瞪著俊眸怒目而視。
「你、在想我!」絲毫不懼怕眼前人的怒火,司徒尊含著媚笑,欺近半分。
「……」心中一怔,冷傲竹卻無法反駁。
不可否認,這幾日他心中所想真的全是司徒尊……
懊惱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銀白色的佩劍之上。
眼前的容貌太過惑人,讓他難以定心思索。
可是──
“鏘”一聲金屬之聲,銀光亮影映襯在橙色的燈光之下,冰冷的寶劍架在司徒尊冷魅邪笑的腦袋之下,冷傲竹目光一凜。
「司徒尊,你來中原究竟有何目的?」
迷惑的同時亦無法忘懷,他與司徒尊是敵非友!
聞言,司徒尊睜大魅眸微微一愣,睨著眼前正氣凌然之人隨即冷冷一笑,修長的指腹撫上冰冷耿直的寶劍,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看似犀利卻直腸直肚。
「這似乎是你第二次對我拔劍相向……」
「你利用我混入嘯劍山莊,究竟有何目的?」答非所問的對話模式,是司徒尊一貫的應對。然而今日,他定要搞清楚,心中不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