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站在一邊默然不語的藍志軒,則是默默地漾起一抹了然於心的淺笑。
「好了,準備下水吧!」
一聲令下,以獨門閉氣之法護住胸口一口真氣。
司徒尊回身掏出兩粒青青綠綠,賦有一股特異奇香的藥丸遞到靳伯與志軒面前。
「寒潭水冷,吞下吧,可助你二人抵禦寒氣,以防積寒成毒!」
微微一愣,志軒毫不猶豫地拿起其中一粒,想也不想丟入口中。
靳伯卻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視死如歸般一鼓作氣閉著眼眸一口吞下。
「穆坤爺爺,那麼岸上……便交給您了!」
「是,迦王放心!」齊聲回覆。
恭敬的回答尚且迴盪在耳邊,便只聽“撲通!撲通撲通!”連續三聲如水的聲響。
水面並未激起過多的波浪,很快又恢復平靜。
可司徒尊、藍志軒、靳伯三人已然消失於寒潭邊……
*
司徒尊勇往直前尋求真相的同時,冷傲竹亦同馳風來到展末年被軟禁的小島上。
如同某人一瞬構思的劇本相同,二人順利的釋放了被安置在那裡多日的展末年,而後者也是毫髮無損,依然中氣十足。
只是,當冷傲竹想要對展末年解釋南海神宮與中原的衝突皆乃誤會之時,結果卻並不太成功。
興許是因為中原之地,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傳統思想實在太過根深蒂固,所以不論冷傲竹如何說明,展末年始終還是無法認同,堅持己見。
不但破口大罵南海神宮乃邪魔歪道,直叱冷傲竹受司徒尊所惑,更指司徒尊絕非正道,乃是妖物,妖邪的化身。
而一路始終陪同在冷傲竹身側的馳風,此行對他而言,可謂如同煎熬!
對展末年的狂言,他一忍再忍,忍無可忍還需要忍,當真是忍字頭上數把刀!
可馳風之所以能如此忍不作聲,實乃事出有因。
全因臨行之前,主子司徒尊再三叮囑他,先祖皇陵一行恐防有變,因此決不可讓同行的冷傲竹瞧出絲毫端倪。
他的任務不僅需看好冷傲竹,不讓對方擅自不自量力地跑去報仇,亦也不可在中原隨意結下仇怨。
若非如此,馳風又怎會如此容忍,漠視他人如此言辭侮辱最敬愛的主子!
「喂,如何了?姓展的……睡了?」
順利送展末年回到中原,此刻身處於百越最豪華的客棧內,馳風瞧著小聲合上門步出房間的冷傲竹,不屑地撇撇嘴。
沒有料到馳風會在門外等候,冷傲竹顯得有些驚訝。
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反身確定房門已然關上,這才輕輕地點頭。
「嗯,展伯伯頗感疲累。」
其實,展末年的情況並不太理想,不知是否是連日來被封閉的氣門之故。
此刻儘管穴道被解,但司徒尊閉穴的手法相當奇特,似乎會在初初解穴時抑制體內真氣的流動,使得內力執行不順暢。
「哼,是嗎?年紀大了吧!」想著展末年一路來對主子口不擇言的羞辱,馳風黑著俊臉聳聳肩。
耳邊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冷傲竹無意回應,也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
默默地舉步返回為方便照顧展末年而入住的隔壁天字二號房,思緒卻始終停留在南海某一小島上,笑著對他揮手言別的某人身上。
「馳左使,接下來……你預備一直隨在下護送展伯伯返回山莊嗎?」
踏入房內,頓了片刻,冷傲竹面色凝重的轉過身,毫不意外尾隨他入房的身影出現在身後。
定定地凝視著,捕捉到忽而一僵神色,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
而馳風確實未料到冷傲竹會突然有此一問,難免露出一絲驚訝。
只是,短暫的驚訝過後,對於眼前這個被主子所重視,更證實同為一族同胞的男子,他心裡的芥蒂也早已不復存在。
「那麼你呢?送展末年返回嘯劍山莊之後,是要留在那裡繼續當你寄人籬下的冷氏遺孤呢?還是……就此放下一切,隨我回南海神宮見主子,做一個真正大月氏的後人?」
面對冷傲竹的疑惑,雙手交叉在胸前,馳風毫不避諱地不答反問。
事實上,比起拐彎抹角的旁敲側擊,向來不善言辭的他更喜歡直來直去的直接道出內心所想。
「欸、我……」像是風水輪流轉一般,前一刻審視的目光頓然變為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