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起一抹頗為無奈地苦笑,沒有作答。
窒息般的沈默頓時佔滿整個房間,等不到對方回覆黑麵神隱忍著怒火回眸惡瞪一眼,咬著下唇,無可奈何般撇撇嘴,再次皺著眉頭不甘不願地開口。
「……喂,我在問你話,他、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心焦於冷傲竹的情況,思索了半天終於決定將私怨暫且拋下,再次好言相問,可誰知又等了半天,對方還是僅僅擺弄著床上早已失去知覺的人,半句話也不屑答覆他!
「你──」險些衝口而出的怒焰卻在見到一動不動地冷傲竹之後硬生生地吞回,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此刻要以大局為重,控制著因為怒火而抽動著唇角,強忍著奔騰在胸口的暴怒,緊緊握著佩劍的雙手隱隱發顫,赤紅著鷹眸咬牙切齒地最後再試著開口。
「他、他到底是不是很嚴重?到底……怎麼樣了?」
好言好語換來得依舊還是……鴉雀無聲!
面對這樣的情景,黑麵神頭頂冒煙,鼻孔噴出濃濃地怒氣,忍耐也好、耐性也罷,也總算是到頭了──
「藍志軒,你這個混蛋──」重步踏前,單薄的地板發出可憐的悲鳴,兇狠地一把執起對方的衣襟拽到眼前,灼熱地咆哮衝口而出,「你這個叛徒、混蛋!故意找茬是不是?我一再問你,冷傲竹那個家夥到底怎麼樣,你也說句……」
滿肚子的爆言消失在那雙以往總是帶著淡笑而此刻掛滿哀默地眼眸下……
赫然地對視,只覺得心口被什麼沈甸甸地東西壓著,心痛伴著陌生也強烈的憤怒與怨懟,痛得他觸電般鬆開雙手,看著半懸在他手上的身子跌坐在踏腳的支架上。
「你、你……不需要用這種表情博取同情……我現在不殺你,只是因為、因為冷傲竹還需要你醫治!」
事情發生之後,他曾經給自己千萬個理由,想要去了解或者徹底憎恨。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理由都是痛,痛得他只想找個出口,可是一旦執起腰間的佩劍卻立刻重若千斤,無法提起。
胸口總是這樣一陣陣地難以忍受,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叛、欺騙,他就心如刀割,恨極、怨極、痛極、怒極……然而此刻近在眼前,他竟始終下不了手!
「倘若你治不好,我……不會放過你!」
就在不久之前,他與冷傲竹風塵僕僕日趕夜趕總算趕到了洛陽城,然而沒想到他們才到達城門口,冷傲竹便突然面色一白,身子一歪,若非他身手敏捷恐怕立刻會從馬上摔下來。
還記得當時冷傲竹的面色,灰白無血,嚇得他趕緊就近找了間客棧,誰知找來個洛陽大夫,居然僅只是瞧了幾眼便告訴他“這位公子脈息微弱,陳惡難治,難以維持太久了,還是儘早替他辦理後事吧!”
一聽這話,他當下二話沒說就把那個蒙古大夫丟出房間,可是回頭再看看彷彿當真隨時會嚥氣的冷傲竹,心中想著落難的主子,不由得抱怨起自己。
倘若當初他不是隻懂得專研劍術,而是像、像藍志軒那個混蛋一般也精通歧黃之術,那麼他便可以為主子好好照顧冷傲竹……假如冷傲竹有什麼不測,他該如何跟主子交代?!
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責怪著自己的無能,懊惱萬分!
可是,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誰知那個他早午晚一日罵三次的混蛋,居然忽而出現在他眼前……
看著一直替床上奄奄一息之人醫治的男人,他心中有千萬句話想問,可是一句話也問不出口。
「……主子、主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你們沒虐待主子吧?」儘管他不曉得為何藍志軒會恰巧出現在此,但多少有些慶幸,畢竟冷傲竹也算有救了,他也算對主子能夠有所交代。
「……」終於為昏迷之人號脈施針完畢,隱隱吁了一口氣。
淡淡地收起床邊的針具,側眸瞟了眼始終拼命壓制著怒焰之人,有一絲苦澀與太多的無奈,帶著一抹自嘲的淺笑,笑自己竟然不敢正面與之對視。
只不過……
「你還是一成不變,做事永遠不經過大腦,如此魯莽……」那種超越忠誠的牽念,讓你看不清前方吧。
「你──你這個混蛋說什麼啊?」極力忍耐的怒焰險些勃然而起,咬牙瞪目,握著佩劍的手劇烈顫抖著,火爆如他,深怕自己會一時控制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海扁對方一頓再說。
「哈……」相較於馳風的暴躁,志軒卻清淡地嘆息,抬起無笑無波地眼眸,凝望著抽搐的黝黑俊臉,「在你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