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心繫司徒尊安危才日以繼夜趕來南海的自己根本就像個笨蛋!
「你是故意的!」狠狠揪起眼前散亂的衣襟。
胸口有著無法遏制的狂亂跳動,用力的呼吸,呼吸卻還是越來越辛苦。
一次次認識到自己的愚蠢,可就算他再如何愚蠢,卻還是能聽懂前一刻司徒尊所說的話。
看著衣襟下殷紅如血的鳳凰印記,那種血紅……他看的一清二楚!
宛若他冷氏一門曾經流淌的鮮血!
「不知冷少俠所指為何?」閉了閉眼緩緩開口,司徒尊冷淡而平和的口吻令冷傲竹隱隱一顫。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一切都不是巧合吧?在太原第一次相識之時?你踏足中原本就不是為遊山玩水吧?從那時開始,你便是另有目的?玩弄人心真的那麼有趣嗎?司徒尊!!」
怒斥著對方,但他恨極恨極的卻是他自己。
恨自己的愚蠢,也恨直到這一刻他竟依舊為那張傾城容貌而動容,更恨胸口怦然躍動著一跳一痛的心!
「什麼秘籍,南海神宮,江湖紛爭,入主武林……哈哈……一切都不過只是你司徒尊一時興起,隨手拈來的兒戲一場!」鬆開揪著衣衫的手,沈痛地連退數步,「當日你急於離開洛陽,日前讓我送展伯伯返太原……是不想我有報仇的機會……呵呵,我真是蠢,簡直愚蠢之極!一次次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我居然還想……」
他不過是對方手中的一顆棋,一個跳樑小醜,每一步都走在被算計的位置上。
可笑,他居然還想為眼前此人,背棄以鮮血譜寫的仇怨……
無聲的淚拼命忍著,冰冰冷冷滑落心底。
是哭是笑都好,總好過哭笑不得。
拔出決絕的劍,對著原本以為此生決不會再次以劍相向之人。
「真真假假我不會分,也不會再相信你的隻字片語!」
漾起一抹不熟悉的笑,心已經冷了。
徒睜著雙眼,酸酸澀澀,可他根本看不清前方。
「司徒尊!」他也是他的仇人嗎?想要問卻又不敢問。
海風吹不散悽然的笑,也撫不平心中傷痛的漣漪。
死握著手中的劍,掌心的痛像是呼應著心底的痛,無法清楚形容的哀傷凝聚在眸中,漸漸化為沈重的死寂。
一瞬已然預料得到的結局,無趣的展現在眼前。
深吸一口氣,看著橫在眼前的銀冷,司徒尊面無表情僅只是站在那裡。
他一直靜靜地聽,靜靜地看。
撫上刺骨冰寒的劍身,面對冷傲竹滔滔不絕的臆度,他始終沒有出聲。
「如你所聽也如你所想,他確實……」深深地闔眼,再次睜開鳳眸中盡是沈靜幽藍,「倘若我的推斷不錯,我應當便是爹爹與南宮烈二人之子!」
匪夷所思,但也不必解釋太多,司徒尊始終用著近乎談論今日天氣如何般的平淡口吻,陳述著震撼人心的事實。
身邊驚呆地眾人聞言唯有齊齊向知情者司徒瀾以目光求證,而後者也只能以驚訝不已的神情盯著侄兒的背影。
然而,此種神情,同時也從另一層面等同於預設。
「你故意支開我,就是想讓我無法報仇?」從齒縫溢位的話語是肯定地。
「沒錯!憑你現在的武功,縱使再讓你多練十年也不可能報仇!」無懼銀劍,司徒尊微微上前一步,「這一點,今時今日你應當十分清楚!」
耳邊的話,無法否認,可他也打從心底不願承認。
「收起你虛偽的善意,司徒尊!」倔強與屈辱,冷傲竹瞪大眼眸,怒喝一聲。
司徒尊卻依舊冷靜地可怕,「你應當清楚,何為明知不可為……」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字一句打斷前言,濃烈的殺氣如脫韁的野馬,冷劍顫顫指向神情呆滯的南宮烈,「我冷傲竹頭可斷,血可流,為報父母仇即使犧牲性命,又算什麼?」
如此沒有迴旋餘地的耿直宣言,不但冷了司徒尊的絕美容顏,也讓旁人無法插足,更使得對話氣氛跌至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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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竹吟。63
第六十三章
盛怒之中,司徒尊不怒反笑。
輕眯狹長的鳳目,撩一縷被海風拂起的如墨烏髮,眸中沈澱地幽靜逐漸被寒霜取代。
勾起一抹魅惑懾人的輕笑,幾近顛覆眾生。
冷看著似是將生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