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爹爹……是故友?」試探性地率先提問。
南宮烈靜靜闔起雙眼,默然不語。
「哼,不說麼……」司徒尊不甚在意地笑了,亦並未咄咄相逼。
然而單方面的自問自答,著實有些尷尬。
直令二人瞬間窒息般地沈寂,與此同時,逐漸回覆平靜的寒潭卻忽然再掀波瀾!
「十四年前,理應遵循古法置於靈柩安眠的爹爹,想不到竟被人以千年冰魄完好儲存至今……」
輕柔地撫上橫躺在南宮烈懷中早已逝去的爹爹,眼尾卻掃著慌忙躍出水面而急於奔向他們這邊之人。
手中冷硬如冰的觸感,說明懷中人早已失去生命,肉體沒有彈性,周身也散發著異常刺骨的寒氣。
「當日便有此遠見,莫非一早已篤信,終有一日、有個人……定會前來帶走爹爹……」
循著司徒尊目光投射的方向,穆坤等人見到神色惶惶溼淋淋的司徒瀾與志軒。
「呵呵,侄兒所言,可有錯處……姑姑?」
心口一陣怦怦直跳,司徒瀾努力隱藏著愕然。
急切趕來只為了阻止侄兒與南宮烈衝突,卻沒想到會從侄兒口中聽到如此斷言。
迎上那雙彷彿透徹世情的相似鳳目,司徒瀾眉頭緊蹙。
「小尊,難道你……」險些脫口而出的疑問,下意識地吞回腹內。
司徒瀾咬住紅唇,閉上雙眸,用力地搖了搖頭。
再一次睜開雙眼,流光的銀色長髮下,傾國俏顏已然一片肅穆。
「小尊,你若依舊尊我為姑姑,此刻便不要問,不要阻攔!要知道,這也是你的爹爹、我唯一的弟弟他生前最後一個心願,你就當盡一份孝心,隨了你爹爹的遺願!」
聞言,司徒尊幽幽一笑,不急不緩的開口。
「又是爹爹遺願,又是孝道恩義,養我育我的姑姑如此說道,讓侄兒好是為難……」
「那就讓他走啊!」等不及前方緩言慢語,司徒瀾搶白道。
詫異地微微睜大眼睛,司徒尊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呵呵,說的也是,走是必定要讓他走……」攔下南宮烈欲離去,幾乎與他錯身而過的身子,「欸,莫要心急,待看過一樣東西,再走也不遲!」
對上南宮烈無神的回眸,再看看同樣充滿不解的姑姑,司徒尊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玉扇收回腰際。
「想必姑姑也從不知情,畢竟……如此隱秘之事,恐怕除了爹爹,旁人一概不知!」
在眾人更為疑惑的注視下,司徒尊伸手解著自己領上的金絲盤扣,一顆、兩顆……
「自小我也以為僅是一般的刺青,別無他意,但只有我身上才有……多少讓令人有些在意!說來又非我族皇族印記,那麼此物……究竟為何會出現在我身上?是何人、因何緣……將火鳳……」
無須再繼續多言,從姑姑與南宮烈那如五雷轟頂的神情中,他已然知曉,眼前所見實屬他二人亦始料未及。
位於心口位置栩栩如生的泣血鳳凰,最特別之處便是不論時隔多久,色澤都未曾減退分毫。
在情緒激動之時,更會呈現一種近乎烈火焚燒般泣血的殷紅,雙目如火,似隨時可能展翅翔飛,離開胸膛。
「這──不可能!」南宮烈與靳伯二人,同樣的難以置信,同樣異口同聲的喃喃自語。
瞬間鐵青又陣陣慘白的臉色,瞪著險些掉出眼眶的雙眼,二人用著比活見鬼更驚恐倉惶的表情不住搖頭。
「在洛陽分殿之時,我第一次從其他物件上見到此圖案,也營成了我心中不解的疑惑!當時你的回答……」睇了眼南宮烈,司徒尊拉回敞開的衣衫,輕笑著收回阻攔的手臂,「嗯,讓我想想你當時是如何說道……」
一雙邪魅的鳳眸睨著如招雷擊的南宮烈、靳伯二人。
「啊,對了!」玉扇敲著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你說……“四大家族皆有自己的族徽,南宮家是火鳳,東方氏為雲狼,皇浦一族乃雨雕,歐陽未被滅族之前是風蛇”……我未有記錯吧?」
一字不差!南宮烈心中暗忖。
「儘管我當時太過震驚並未深問,但那含糊不清之詞,令我想起幼時翻閱的古卷。四大家族的族徽,並非一般刺青,乃是大月王以四人之天生胎記,繪製成圖再御賜四人,為表彰四人的忠心與功績……」
“嘶”一聲,司徒尊伸手用力扯開一動不動的南宮烈溼冷的衣衫。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