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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說對了有獎勵。”

“獎、獎勵?”爾朱榮傻笑道,“對,就是去了天、天穆哥哥那裡……你、你怎麼知道的……?”

“那前幾日我使勁渾身解數,你亦萬萬不肯留宿嘉福殿,也是他教你的?”

“對、對……阿幹說宮、宮裡危險,切忌留宿……”爾朱榮如實答著,而後又痴笑道,“我、我都老實回答了……那獎、獎勵呢?是、是什麼?”

“獎勵嘛……”只聽元子攸倏爾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正如絕堤寒河,怒浪滔天,凜冽恣意,其中卻亦摻雜著受難者的悽悽哀嚎。

五月初四,長樂王已死。第六夜。

啪、啪。

兩記耳光招呼而來,霎時,嗡嗡轟鳴迴盪耳際,剎那間,爾朱榮便昏迷暈厥、不省人事。“醒過來!”但見爾朱榮如此,元子攸只揪起他的頭髮,猛力往牆壁重撞而去,“你給我醒過來!”

咚,咚,咚——

劇烈震痛使得爾朱榮瞬間恢復神智。而直到此刻,他方才覺察到了那方濃濃殺意。那團烈烈仇火從未熄滅。而此刻爾朱榮欲再卯勁起身反抗,卻只覺周身乏力,即便是拳頭也無法握起。

“你、你他媽的,到底是誰!”爾朱榮的視覺亦越發模糊,望出去的人、物皆是三四重疊影,“你、你想要對我、做什麼?”

“呵呵。”一把揪住爾朱榮的脖子,元子攸使勁全力扭捏收攏著五指,“你問我要幹什麼?我忍受了如此多的屈辱,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瞠怒雙眼,表情猙獰而扭曲,聲音卻陰森肅穆,冷靜得可怕,“狗羯胡!”元子攸抽出床榻下藏匿著的刀具,“去死吧!”

千鈞一髮之際,奚毅忽闖入殿內。

“陛下!”

“什麼事!!”元子攸舉眸看他,目光衝湧著怒火,只教人不敢直望。

“陛下,你、你要殺爾朱榮嗎……?”只見奚毅一臉震驚,繼而倏地下跪,“臣、臣懇請陛下,萬萬不要在此刻誅殺爾朱榮!”

“為什麼?!”元子攸跳下床榻,赤'身'裸'體舉刀步步逼向奚毅,“難道你後悔投靠我了嗎?!”

“不、陛下!”奚毅搖著頭,激動說道,“陛下,臣奚毅雖不曾讀聖賢書,但亦知大丈夫當忠君報國!臣寧死事陛下,豈事那羯胡!只是……臣希望陛下能聽臣一言!”

“說。”

“陛下,如今我大魏國中賊盜四起,南梁蕭衍亦蠢蠢欲動,此誠乃危急存亡之秋,而這爾朱榮雖暴虐無道,但其用兵如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人皆畏之,陛下若當下殺他,豈不是自損哉?而且,這爾朱榮與元天穆互為兄弟,狼狽為奸,若爾朱榮暴斃於此,那元天穆豈會坐視不管?倘若真到那時,這天下必定大亂啊……”

“所以,如若要殺爾朱榮,那也得將元天穆一併殺掉。”元子攸冷冷插道,“對嗎?”

“然也。”奚毅點點頭,“他二人相互倚仗、情比金堅,雖並無血緣關係,但勝似親兄弟。想必方才陛下亦有所證實,當知並非臣胡亂揣測。”

“親兄弟?呵呵……”元子攸冷笑著,眼淚止不住滑落而下,一滴、兩滴。“他即也有兄弟,也知兄弟如手足,那他為何還要殺我的兄弟?”

“陛下……”奚毅亦垂下淚滴,“還請陛下節哀。”

元子攸卻搖搖頭,轉言短嘆道,“奚毅,你知道麼,他剛才醉酒昏迷,一直不停說著‘對不起,子攸。對不起,子攸。’而後他還說……”元子攸卻忽而噤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只撿起地上的衣裳,隨意夾裹起赤'裸的胴'體,而後上前將奚毅扶起,“將軍,方才我一時失神,竟懷疑了將軍,萬分抱歉。”

“陛下……”奚毅直直望著那副燻著黛墨的雙眼,“臣奚毅誓死效忠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好。”元子攸點點頭,“將軍心意,子攸心領。那還勞煩將軍把爾朱榮抬回中常侍省,接下來怎麼做,就看將軍的了。”

“是!臣必定不辱使命!”

“嗯。”元子攸回瞥那臥榻,但見爾朱榮安穩熟睡,他便涼涼一笑,“酒裡有迷藥,想必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說道,“雖與他同榻多日,但他熟睡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看到。”

說罷,元子攸便轉身離去,他的長髮微微卷曲,隨著步伐輕輕搖曳,彷彿微風掠過的湖面,叫奚毅看得好一陣出神。

“陛下……”元子攸雖早已遠去,奚毅卻依然痴痴凝望著殿門,久蹙眉頭,長跪不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