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而對方口中的低喃,零散而跳躍,它們應和著手下的公式,不斷消散在空氣中。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流浪漢的左手中。他的左手中小心翼翼的攥著一個小木罐,彷彿那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興許在這個流浪漢眼中,這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罐,那裡面應該有著一隻極為漂亮的眼球。
流浪漢的頭頂,還掛著一張通緝令,它已經貼在牆壁上幾個月了,風吹日曬後,只剩下小半張照片還殘留在上面,那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他有著柔軟的黑髮和精緻的臉龐。
時至今日,誰都不會把通緝令上的年輕人與這個流浪漢聯絡在一起了。
可是即便如此,這也不是這個流浪漢該有的面目。
完全不是。
男人點燃一支菸,透過迷濛的煙霧,看著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有人總是很忠於自己的主子的,被吩咐過不能透露的事情,即便拿槍頂著頭,也不肯鬆口半個字。所以為了獲得這個流浪漢的下落,費了他不少功夫。他做了一點有段時間沒做過的事,像是半夜溜進某間房裡,複製出某些資訊,再不被任何人察覺的離開那間房間。
複製出的資訊裡,有不少有趣的東西。
比如這個流浪漢。他的腦袋已經壞掉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又要安然無恙,是需要一些運氣的,顯然,他的運氣不怎麼樣。
比如再過幾天,將有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同樣出現在這裡,他們將會把他從這裡帶走,接受一點什麼難以理解的腦部手術,好讓他恢復正常的神智。而在那之後,等待他的,將是實驗。
無休止的實驗。
在將近四十年的研究生涯中,他所做過的每一場實驗,用過的每一樣藥物,都會在他自己身上一一還原。那是一張長長的列表,長的讓人眼花繚亂,長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能熬到最後。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無論以何種形式。
男人緩緩的吐出幾個菸圈,越過寬闊的帽簷,輕渺飄散。
手裡的煙,慢慢燃盡了。
他把目光從流浪漢的臉上移開,掐滅菸頭,伸手以一種隨意的姿態拽住對方的頭髮。然後他站起來,就那樣拖著手裡的重量,向陰暗巷子的出口走去。對方沒有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