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疏忽。他接連又試了幾次,最後惱怒的扔掉了手裡的東西。此時霍克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他的衣服和頭髮全部溼透了,下嘴唇被咬的稀爛,胸膛的起伏緩慢而微弱。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和痛覺做對抗的力氣,癱軟的像是一根麵條。
原來這就是疼痛,他模糊的想。
沒有具體的傷口,但它鋪天蓋地的侵襲過來,像是無數的刀刃在身體中切割,把每一根神經每一縷肌肉攪成爛泥一般。
朦朧中,他感到有人在搬動他,或者正確點說,在地板上拖拽他。他想睜開眼,卻並不確定自己到底睜開了沒有,好像有微弱的光線進入眼內,可是一切都很模糊,它們晃動著,看不真切。
“把他放上去,阿奇爾。”
他聽見有人這麼說,那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他覺得自己被架上了一張冰冷的椅子,有人往他頭上套上一個金屬帽,還有太陽穴上的貼片。隨著“叮”一聲的機器啟動聲,巨大的噁心感湧上胃部,但這只是一種假想,這種感受的真正來源是他的腦部,它被強硬的開啟,被粗魯的搜尋和檢視,就像一把乾澀的刮板硬生生的刮過每一條溝渠。
霍克特沒有抵抗的力氣,他覺得頭暈,他已經喪失了全部的體能,完全靠著背後的金屬椅才沒有倒下。
傑夫站在儀器前,仔細的看著,笑容浮上他的唇角,他先是微笑,然後無法控制的笑出了聲,那聲音越來越響,近乎歇斯底里。
“好,太好了!”他慢慢走近霍克特,“二級印記,還有眼球。”
他的手指摸上霍克特的左眼,隔著眼皮輕輕按壓,似乎正在感受下面美好的弧度,然後,他扳開了緊閉的眼皮,下面的眼球雖然擁有黑色的瞳仁,可傑夫現在知道,它本該是最為優雅的暗紅色。
傑夫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那力道似鋼鐵,緊緊擒住他的手腕,好像要把它捏斷一般。傑夫順著對方的手往下看,望進一雙半睜的眼中。
垃圾!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但他嘴唇無聲的開合讓傑夫看懂了這兩個字。
傑夫現在不是惱怒,而是憤怒了。他為什麼還有這個體力?一個在他的設定裡早就該昏倒的人,現在居然還能擁有意識,還能制止他!這些廢物一般的實驗品,基於他們做出來的實驗結果果然不可信!
“阿奇爾,過來,讓他鬆開手!”他怒喝著。
在他的喝聲中,阿奇爾渾身一顫,他狠狠的握一下拳頭,低著頭走上前去。傑夫看著桎梏住他腕部的手指被硬生生的扳開,又看了看自己面板上泛青的紅痕,冷笑道:“你果然比瑪特中用多了,丟失了你可能是我研究生涯的最大損失。”
霍克特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硬扳開的右手無力的顫抖著,所有的聲音在他空洞的腦部折射迴盪,無窮無盡的迴音。
他感到自己的左眼再一次被開啟,□的瞳仁映進傑夫的臉,以及不斷放大的金屬爪手。
“作為你送給我這個眼球的回禮,我送你去見個老朋友吧,一個你應該相當熟悉的老朋友。你會高興的,我保證。我可愛的孩子。”
意識斷電的前一秒,他聽見有人這樣說道。
世界隨之一片黑暗。
第五十四章
與此同時,昆坎城裡地處中央地段的某棟宅邸內,暖棚裡的各類花朵開的正豔。雖然這些花都是亞歷山大蒐羅來的,但他不知道它們的名字,他只是按照命令對著單子,吩咐手下找來的罷了。
此時,吩咐他蒐羅這些花的人,正站在一株植物前。那植物莖幹纖長,沒有葉子,頂端開出一朵嫩白色的花朵,看著無害,卻未必無害。事實上,亞歷山大曾經經歷過的那些藥劑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他站在這滿園花色中,總覺得有點膽戰心驚。
他把目光從這些花上移開,落到卡俄斯身上。卡俄斯表情閒淡,看不出什麼端倪,他戴著黑色手套,手指在白色花朵上可有可無的摩挲。
他的心情好不好,亞歷山大看不出來,他的心思總是很難揣測的,不過亞歷山大可以知道的是,最近卡俄斯的行事手段越來越強硬,做事風格滿是殺戮的味道。亞歷山大還記得之前卡俄斯的漫不經心,事情能按著預期發展最好,如果不是他也就隨手撥弄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回到正軌。
可現在,就遠不是這麼回事了。
前幾天,巴美爾帝國派遣了一支談判團來,雖然雙方的局勢已然很緊張,但戰爭對雙方都沒有太大的好處,如果他們可以透過談判,使得哪一方退上幾步,他們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