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說完,瘦猴從懷裡摸了塊白布,展開便露出一隻奶白的瓷瓶子。瓶子釉色很好,卻也只是尋常的物件,大街上處處都尋得見的。
“五哥給你的?”小六急了,拿著那瓶子看了又看:“他還說了什麼別的話嗎?”
“沒別的了,第二日五爺就走了,什麼也沒說。”
小六捏緊了瓷瓶子,腦子亂糟糟的。
瘦猴走的那日小六在他的包袱裡放了一袋銀兩,這些錢也足夠他娶親生子,做些小買賣了。
傍晚,房內。
已經半日沒有看見殷舜了,小六坐在桌前發愣。
他手裡拽著那隻瓶子,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他揭開了瓶蓋,瓶子裡什麼都沒有,他在桌上鋪了一塊白絲絹,瓶口在上面輕叩,些許深褐色的灰塵倒了出來。
小六猶豫了一下,湊過去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蓖麻香傳來。小六對這味道很熟悉,當初他一把火燒了後院的時候那味道幾乎令他癲狂。
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才把白絲絹小心收在懷裡,瓷瓶卻抬手摔了稀碎。
出了房門,小六看了看榻上疊好的被褥,方方正正的說明疊的人心思嚴謹非常。
轉身欲走,正好看見迎面而來的薛邪,他依舊青白著一張臉,不過神色倒是令人玩味。
他衝過來,照著小六就是一拳,小六沒躲硬生生的接了。
“你他媽的怎麼敢挖老五的牆角。”
“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天天帶著他在我眼皮底下晃,你當我是瞎的!你明知道我對老五…你他媽還是人嗎!”
“你這段日子這麼折騰,就只查出來我挖了五哥的牆角?!”
“費什麼話!他是老五中意的人,你想過沒有!”
“他告訴你的?五哥中意他?”
“我看見他懷裡揣著那隻黃翡的算盤,這世間又能有幾個這個,何況還是我親自去尋來送他的。”薛邪語速很快,雙眼都開始泛紅,滿臉的痛苦。
“老五送了他,便是真心喜歡他的。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約定,若是這算盤他送予他人,便是他有意要安定下來的。”
“若我說,五哥送了算盤卻發現所託非人,你信也不信。”小六今天嘆氣的次數有些偏多。
“什麼鬼話?!”薛邪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抓住了小六的袖子。
“是鬼話!五哥送了此生唯一的愛戀,卻慘遭背叛。多可笑,我竟然也差點信了他的鬼話。”小六慘然一笑,徑直推開薛邪向殷舜走去。
殷舜此時正站在房簷下,手裡拿著從外面帶回來的芙蓉糕。
今日,他們三人怕是吃不上這芙蓉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地牢
殷舜被五花大綁,跪於縣衙大殿之上。
韓大爺高高在上,鳩佔鵲巢,頂了縣太爺的位置審案。
大殿外人山人海,鄉民都聽說縣衙的師爺偷了銀子,現在跪在殿上等著殺頭。
鄉民們對殷舜都是熟悉的,他為人和善而且醫術還高,時不時對貧困的人還救濟幫襯一下,實在看不出來是偷銀子的大盜。
“莫不是被冤枉了。”
“哪兒能,韓王殿下親自來審,還能錯了。”
“那可不一定,殷師爺平日裡可沒少關照咱們,說他偷銀子殺人,我是不信。”
“信不信還能怎麼著,大殿上跪著的能有好了。”
小六就站在殿外,清楚的聽著門外的議論。他臉色不太好,也許是昨晚太晚才睡,眼底一片濃重的陰影。
大理寺的官員將案情敘述一遍,請韓王定奪。
韓大爺撐著下巴打量殷舜,眼神遊離,半晌他才道:“你可認罪。”
殷舜點頭,至始至終都無半分辯解。
韓大爺像是很滿意他的合作,揮揮手下令畫押。殷舜暫時被收押在縣衙的地牢裡,那裡他以往經常去的,不過以前是審犯人,現在自己倒成了犯人。
殷舜被關押的第三天,小六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覺,便提了燈籠往縣衙走。衙役都知道他是韓王府上的,雖不知是什麼職務但韓大爺府上掃地的都比他們金貴,於是爽快放行。
地牢外守著的人是老三、十一。
兩人當然不可能放小六進去,小六還沒靠近,兩把鋼刀就差要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回去,別讓我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