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工夫跟你浪費時間!你要是有本事把我鎖在屋子裡,而且加的禁制連花嫁都無法破開,那就不行好了。告訴你,只是我作為弟弟的禮節罷了。”
花開院秀元呵呵一笑,一句“你當我不敢嗎?”就要脫口而出,就聽到自己弟弟的命令。
“花嫁!走!我們去殺了那群分家的老蒼蠅!”花開院青宴說著就站了起來,向神苑外走去,那座巨大的“枝垂彼岸”也搖身一變,化成美好更甚女子的人形,帶著殺心地跟著花開院青宴。
“站住!”花開院秀元的聲音直接被嚇得變了調,有些破聲。
花開院青宴施施然地轉身道,“怎麼?”
花開院秀元的臉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我同意,你滿意了嗎!”
“嗤嗤嗤……”花開院青宴笑眯眯的說,“大哥說的什麼話?青宴不是最聽您的話了嗎?”
花開院秀元冷著臉,“是嘛,剛才是誰在威脅我?我乖巧的弟弟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花開院青宴無視了哥哥難看的臉色,向花嫁一揮手,便去收拾東西了。
花開院青宴走過鳥居道……拂曉神社的鳥居共有九座,每座相隔三十六米,高二十四點四米寬三十米。硃紅色的漆面讓每座鳥居輝煌雄偉,帶著不可言的莊嚴。
每個朝拜的人都在這鳥居下顫慄,懷著對神明的敬畏和虔誠,一步一步走入神社。
花開院青宴以手撫摸著這巨大的鳥居,同樣懷著敬畏之心。他敬畏的不是這神明,而是人類,敬畏他們無所不能的靈魂,敬畏他們神魔都要退避的意志……雖然憎恨,自然敬畏。
每年神社的祭祀儀式裡,上千的陰陽師身穿純白的狩衣,純白的狩胯,純白的淺踏,只有頭頂的烏帽是純黑的,那樣的純粹,純粹的可怕。
他們手執桃木板,頌念著《大悲咒》,一次又一次。他們圍繞著拜殿,圍繞著玉蓮湖,圍繞著九座鳥居,圍繞著拂曉神社,圍繞著整個拂曉山。邁著間距一致的步子,頌念著同樣的經文,千人的頌念聲合成一股,整個拂曉山上都飄蕩著這聲音。像是遙遠的風的輕語,又像是響在耳邊的神明的直抨心臟的戒言。
千人的佛力滲透進這座山,所有邪魔都會被湮滅。那些花草樹木,那些寺院宮閣都被浸透了佛力,一旦妖魔入侵,迎來的便是整座山生靈的反擊……沒有妖怪敢踏入拂曉山,哪怕是羽衣狐。
這,便是安倍家的時代過後,日本第一陰陽師家族花開院家的底蘊!
“你並不想下山……準確來說你並不想看見人類……乃至任何活著的東西。為什麼還要下山?”
花嫁跟在花開院青宴身後,帶著濃濃的不解和嘆息。
在他看來,花開院青宴哪怕天賦再好,也絕對不能見血。這個人太過矛盾,靈魂裡帶著極致的光明的法則,卻也帶著濃烈到了極致的怨氣和絕望。
這樣的人太可怕……他不懂花開院青宴前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弄成這幅模樣。
他認定花開院青宴前世是一尊佛陀,卻因為某些變故打入地獄。不可能是作惡,不然力量不可能是這麼純淨到了極致的光明,那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佛本身也是很危險的,他們太過純淨的力量,剛極易折……越本心的佛陀,越可能成為邪佛。
他就是被花開院青宴那矛盾的情況吸引,緊緊地跟在他身邊,用自己溫和的的佛性溫養花開院青宴極端的靈魂,唯恐他變成邪佛。
雖說花開院青宴也有可能是安倍晴明轉世……但是花嫁是從安倍那個時代過來的……這兩個,不是一個人!
邪佛,這世界上有一個安倍晴明已經夠了。
“我想要恢復我的記憶,呆在神社裡可不行呢。”
花開院青宴笑的柔和,他安慰似的拍拍花嫁的肩膀,“放心,我不會這麼快就變成邪佛啦,我還要找到我的記憶……那些美好的記憶足以抹掉我的怨恨。”
他環顧神道,“真是奇怪啊……我為什麼那麼恨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呢花嫁……因為我記得,我從未死去過。只要活著,怎麼可能恨的要毀了這個世界呢?”
他仔細想了想,想到尼伯龍根凍得麻木又痛入骨髓的感覺,搖了搖頭,“真的好痛啊……”
“你說什麼?”花嫁扭過頭看花開院青宴,剛才那句話聲音太小,他沒有聽清。
“沒什麼,我們走吧。”
花開院青宴不再在鳥居附近停留,大步向山下走去。
“對了,我們是要去哪裡。四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