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
他苦笑了下,坐在冰冷的車廂裡計算時間。
他坐的是一輛動車,天亮就到家。車廂裡冷氣十足,深夜裡窗外是烏黑一片,偶有燈光,他被載著往更黑暗的地方駛去。
貼著身體的車壁冰冷冷的,不一會身體也凍成了冰,他如坐針氈的熬著時間,害怕見到他的時候加速崩潰,把事情搞砸,又期待趙衍見到他,能夠改變些什麼。
如此冷冷熱熱,一會絕望到谷底一會又重燃希望,天色由深沉的黑慢慢熬到墨藍,再是靛藍,海藍,淡藍,藍色由深及錢逐步過渡,再到藍白,魚肚白,淺紅,深紅,金黃,然後是瑰麗輝煌的朝霞鋪滿天際。
他終於從黑夜裡穿越出來,似乎也被那燦爛朝霞感染到了,身上一點點回暖。
他想,就搏這一次,這次失敗了,他就放他走吧。
趙衍睡到晌午才醒,他這幾天在家懶怠了。臨走家裡一回接一回的送別宴,姑姑嬸嬸的過關,說的是一樣的話,掉的是一樣的眼淚。他已經疲乏至極。
提著垃圾下樓去,開啟樓道門,外面是一片豔陽日光。
他走著走著,就那麼看到了站在遠處的許景陌。
趙衍一驚,不知道他在太陽底下站了多久,他想起許景陌並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他是怎麼過來的?來了多久?來了就這麼站著等?
他走過去,皺眉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許景陌聲音乾澀,“。。。。。。你要走了嗎?”
不知怎的,趙衍聽懂了他的話,應了一聲:“嗯。”
“怎麼沒告訴我?”
“剛確定下來,你就來了。”
日光裡揚揚撒撒飛舞著灰塵,半晌午陽光已經很烈了,曬得臉溫燙,趙衍家樓下生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粉粉白白開得酴醾。遠處街上已經人聲熙攘,他們之間卻是沉寂到呼吸都能聽見。
許景陌咬了下嘴唇,說:“報的哪裡?”
“西雅圖,華盛頓大學。”
“哦,不錯。”
“嗯。”
從趙衍認識許景陌的那天起,他就偽裝著一副倔強的堅強樣子,手卻僅僅攥著忍耐軟弱。
趙衍忽然覺得看到這些時,心軟都麻木了。
許景陌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