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算,漂亮瀟灑的字型洋洋灑灑寫了半邊紙。趙衍靠的並不近,他卻感覺到了男人身上溫潤的氣息。
趙衍抬頭看他,“看懂了嗎?”
許景陌嗯了一聲,勉強作正在思考的樣子。
趙衍笑:“沒關係,沒看懂我再給你講一遍。”
許景陌不知為什麼,竟學矯情的小女生為難道:“有幾步好像沒明白。”
於是趙衍又耐心的給他講了一遍,再問:“這次看懂了嗎?”
許景陌忙道謝,趙衍笑:“沒事,不明白我還可以再說一次。”
那時的趙衍,明亮閃耀如恆星,照的他內心一片光亮。藉著這束光,被光燒熱了,堅持到現在。
好幾次他以為過不去,等不了,這束光轉轉悠悠的打過來,他又得以殘存。
就這樣摸著光走啊走,從認識他、瞭解他到愛上他的過程,從讓他看到自己、喜歡自己到交往的過程,他走了這麼多年,似乎還是當年的模樣,沒有多走出一步也沒有退縮一分。
在這焦灼動盪的畢業季,趙衍忙著往更高的地方去,他很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然而,以前他可以跟著追過去,這次他卻心力不足了。
他們深知彼此都做不到,只能故作無意的不談及這些,慢慢耗著。
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在不見天日的角落裡,那根被夏熱悶著的弦,卻隨著畢業的來臨越繃越緊。
畢業的散夥飯醉倒了一片人,許景陌扶著大唱國歌的秦陽往宿舍去,還沒到宿舍樓下就被吐了一身。幾個人好不容易把他搬上樓去,許景陌來不及洗澡,只好換一身乾淨衣服,身上還都是酒精的味道。
宿舍四個人沒人還清醒著,秦陽更跳到凳子上鬧騰不停,陽臺外面人聲吵嚷,整座樓半夜還燈火輝煌,笑聲唱歌聲哭聲喊聲混雜在了一起,傾訴者離別的悲傷情緒。
許景陌安撫著胡蹦亂跳的秦陽,陳晨和孟向翔還在拼酒,宿舍裡鬧的他頭疼。
正頭疼著,手機忽然響了。他放開秦陽,抓了手機,見那小孩竄到桌子上去又去拖他。
“喂,誰?”
“我!”
韓維維。
“什麼事?”
“我才要問你怎麼回事呢!”
“到底什麼事,快說。”他險些拖不住秦陽。
“你們搞什麼?趙衍為什麼忽然跑美國去啊?”
手一鬆秦陽摔了個七葷八素,電話裡沒了聲音。
“剛才我聽陶京說趙衍週六要飛美國,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還是沒有聲音。
“陌陌?許景陌?人呢?你們怎麼了,這算分手啊還是怎樣,說話啊啊啊。。。。。。”
“我靠,那小子不會瞞著你走的吧,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電話那邊始終沒有聲音,韓維維一個人罵了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許景陌掛了電話。
總會走到這一步的,只是裝作不去看不去想而已。
深夜外面的人聲漸漸安靜下來,秦陽他們鬧著鬧著也睡熟了。許景陌卻盯著陽臺上的一點光亮發呆。
放他走吧,從此不再固執的跟在他身後,還他自由。
放他走吧,從此不再每天做夢每天忍耐,還自己自由。
放他走吧,別再堅持,別再悶在心裡,你太累了,放寬心,讓他走吧。
來來回回,分分合合,他已經透支了等待的力量。
黑夜給了他脆弱的偽裝,想想這麼久來的固步自封,這麼久來的牢獄,也會覺得何嘗不是解脫。
然而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人,再也不能跟在那身影后面,就疼不可忍。
他閉上眼,努力醞釀睡意,思緒搖搖擺擺不知歸去。
想見他,想和他說話,想讓他看自己一眼,灼燒的渴望在黑暗裡浮浮沉沉。
夜深,思維沉入夢裡,他夢到趙衍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到他走出來對他一點頭,然後往前走去。他愣了一會,快步跟上那人,陽光照的走廊裡一片白光,陽光下驀然一個照面,他驚醒過來。
他穿好衣服,拿上錢包和手機就往外跑去。
一直跑到學校外面的街上,心還火熱的,深更半夜,他站在風裡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輛車。
“火車站!”
的哥疲憊不堪的一點頭,計程車飛馳出好遠。
直到他買了最近的火車票,漫長的等過了兩個小時,神遊一般被人群擠上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