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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石珞盯著小從看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一種意義不明的笑意:“你這身衣裳,價值不菲啊——是那個姓全的送的?”

小從的身子微微扭動著:“是啊,最近生意不錯……託你的福。”

“也好。”石珞信步走上前,在桌邊坐下,手背碰了碰有餘溫的茶壺,掃視了一下桌上的兩個茶杯,勾了勾嘴角。

“我去換茶。”小從立刻將茶壺端起,“來了也不知會一聲,香也沒來得及換。”她知道石珞討厭她屋裡平時燻的綺麗豔香,而喜歡素淨的。

石珞又掃過小從手腕和肩上隱約可見的紅紅印記,幽黑的雙眼眯了起來:“那個姓全的,待你如何?”

小從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道:“全世乾麼,那男人是狂野了點,對我還是很好的,整天差人往這裡送東西,他還說……”她猶豫了一下,“要娶我過門。”

石珞揚了揚眉毛。

“那你作何打算?”

“這一行,不可能幹一輩子。”

“那你打算嫁給哪一個?”

“什麼哪一個?”小從皺起眉扭過頭來。

石珞在桌邊撐著臉,慵然而笑:“床底下的那位,可以出來了。”

小從嘆著氣笑了:“你果然察覺到了——薛郎,出來吧。”

床幃動了動,鮮紅的床單下鑽出一個年輕書生的頭來,滿臉尷尬。

“薛郎不用擔心,這位是我的……兄長。”

“兄長?”姓薛的書生狼狽不堪地從床底下爬出來,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看見桌邊坐著一個道士打扮的白衣劍客,不由既驚訝又茫然。

“我是孤兒,當然沒有親兄長,這是……兒時的好友,這些年來一直在照顧我。”小從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別處,語氣冷淡,連薛生都能聽出不自然的意味。

雖然納悶,他還是恭恭敬敬地對這白衣人行了一禮:“初次見面,在下姓薛名戎墨。”

石珞沒有動,仍是一副倨傲的姿態看了他一眼:“薛戎墨,可是那個寫了《吊賈生》的薛才子?”

“陋作一篇,愧不敢當。”

石珞方站起身來略作回禮:“我是石珞,幸會。”

小從端了新茶給兩人倒上,輕輕出了口氣,微微笑道:“我和薛郎相談甚歡,彼此引為知己。”

薛戎墨搖頭苦笑:“在下不過落魄書生,能與小從姑娘結為知己,實乃蒼天眷顧。”

石珞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我從文風觀薛兄乃大才之人,只是一時未遇伯樂罷了。”

“石兄謬讚,薛某定不會輕易言棄。”薛戎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盯著小從。

石珞淡淡一笑,默默喝茶,也不搭腔。小從將香換了,又給兩人斟茶。薛戎墨則有些不知所措,這裡畢竟是春玉樓花魁的屋子,而現在兩個男人和花魁在這裡喝茶冷場。

石珞慢慢地喝完茶,將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聽聲音裡面應是沉重的金屬。

“既然你今晚有約,我就不打擾了。”石珞說完起身。

薛戎墨更不知所措了——這男人花了大價錢買小從一夜,喝杯茶就走,把小從留給他,而且……“現在是夜禁啊?”

石珞充耳不聞,走到窗邊將窗戶開啟,又回頭瞥了薛戎墨一眼,道:“好好對她。”

一瞬間薛戎墨被那幽黑的眼睛懾住了,那雙眼睛裡似乎沒有感情,又似乎寫滿了“敢虧待她就殺了你”。

果然是兄長啊……

沒有待他回答,那抹白影就消失在窗外。薛戎墨回過神來跑過去,窗外夜風習習,平康坊的燈火總是最耀眼的,那個白衣人的存在只彷彿一個夢。

薛戎墨又看向小從,只見那女子臉上的倦意更深了,身子也在微微地顫抖。

“小從姑娘?”

小從突然撲過來抱住了他:“薛郎,你千萬不要得罪他。”

“怎麼了?他看上去很關心你啊。”

“他是關心我,他只關心我。”小從閉上眼睛,身子還在顫抖,“以前,那些欺負我的人……全都被他殺了……”

薛戎墨一震。

“他殺人從不眨眼……他把我當妹妹,我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薛郎,我好怕……”

薛戎墨輕輕撫了撫她的長髮,微笑道:“怕什麼,我又不會欺負你,我會好好待你。”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想起了什麼,半晌,嘆了口氣,“小從,不要嫁給全世乾好不好?”

小從在他懷中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