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精神一震。金雁凌空這一招,他練得熟悉至極,自然而然的凌空一躍,長劍刺出。只一劍的來勢便將田伯光的快刀逼住。他“咦”的一聲,滿面驚疑。
林平之也沒想到效果如此顯著,大喜之下,急忙又叫:“大師哥,疾風勁草、有鳳來儀、天紳倒懸……”一口氣背下來十幾招。開始的時候令狐沖還能跟著他出招,漸漸地越來越不成,那招天紳倒懸之後怎麼能跟上“截劍勢”?截劍勢之後更不可能跟上一招“白雲出岫”。但就這樣,他出去的劍招還是每每將田伯光的快刀堵得正著。
田伯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算被令狐沖打敗,也比敗在一個華山派末流弟子的口舌之下要強得多。他猛地變招,架住令狐沖的長劍,向林平之森然道:“少年人,是誰指點你?說!”
林平之臉頰上滿是興奮的紅色,笑道:“我偏不告訴你!”
令狐沖心裡也歡喜,笑眯眯的道:“我華山派的前輩高人多著呢,田兄不妨猜上一猜?”
田伯光出一會神,冷笑道:“我知道了,是風清揚、風老前輩。”
可是他已經打得性發,就算真的風清揚就在此處,他也不怕。他冷森森的笑:“令狐兄,你終究是鬥我不過的,雖有你太師叔不斷指點,終歸無用。你還是乖乖的隨我下山去罷。”
令狐沖正要答話,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倘若我當真指點幾招,難道還收拾不下你這小子?”
令狐沖大吃一驚,回過頭來,見山洞口站著一個白鬚青袍老者,神氣抑鬱,臉如金紙。他聽著田伯光顫聲道:“你……你便是風老先生?”
林平之不理田伯光,往那老人身邊一站,高高興興的對令狐沖說話:“大師哥,你還不快來拜見風太師叔!”
令狐沖又驚又喜,他對林平之沒有任何懷疑,他說是,那就一定是。只是到現在為止,他都像在做夢,莫名其妙的夢,可是一定是好夢。
☆、獨孤
這一天風清揚一邊教,令狐沖一邊學,一邊拿田伯光當了現成的過招對手。傍晚陸大有送飯上山,風清揚、田伯光和林平之都躲了起來,飯菜雖只是令狐沖一個人的量,加上洞中的乾糧、林平之帶上來的小菜和田伯光隨身酒肉,四個人竟然勉強夠吃。大家圍坐著,除了田伯光一邊端碗吃飯一邊罵娘之外,這頓飯吃的倒也算是其樂融融。
晚飯過後,林平之雖依依不捨,也只得下山。令狐沖送他到山路上,看著他背影漸漸遠去。田伯光在一旁忽然“嘿”的一聲笑出來。令狐沖回頭對他怒目而視,問:“田兄有什麼高興事嗎?”
田伯光皮裡陽秋笑道:“嘿嘿,橫豎你小師弟明兒還上來,你不用心情不好,找我出氣,你放心,就是殺了他他也捨不得不來。”
令狐沖一張麵皮漲的紅裡透紫,怒道:“田兄,你嘴裡這麼不乾不淨,辱及我同門,可休怪我翻臉!”
田伯光冷笑道:“我辱你同門了嗎?天下學武之人千千萬萬,有幾個能得這般機緣,有幸遇見風老前輩這樣的世外高人?你太師叔是答應教你武功啦,你小師弟看著豔羨,盼望自己也學一兩招難道不是人之常情?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令狐沖語塞,明明知道他剛才那話是暗指自己因為林平之走了便心情不好找他出氣,卻又說不出口。他本來口舌便給,卻一碰到這種話題便恚怒萬分,跟不上話。
風清揚在洞裡忽然發話:“衝兒進來。”
令狐沖心裡一鬆,舉步便走,走到一半,忽然想到該怎麼氣田伯光,回頭來笑道:“得以拜見風太師叔,果然是我師兄弟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田兄莫非看著眼饞,也想跟著學兩招?嘿嘿,可惜呀可惜。”看著田伯光臉色好看之極,不等他介面,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洞裡。
他擠兌了田伯光心情舒暢,向風清揚高高興興的叫道:“太師叔!”在他身邊盤膝坐下。
風清揚盤膝閉目,老僧入定一般,半晌才道:“你這孩子偏愛逞口舌之快。虧嶽不群那小子假模假式,竟然容忍得你這麼多年。”
令狐沖是嶽不群撫養長大,風清揚雖然是太師叔,可聽著他貶損嶽不群,也不高興,剛要抗辯,風清揚已經起身,說一聲:“來。”便當先走進了後洞。
這一晚田伯光被風清揚嚇住了,不敢進洞一步。令狐沖便在後洞中,隨風清揚習練劍法。
獨孤九劍的名字他是第一次聽說。他也奇怪嶽不群為什麼從沒提起過,風清揚幽幽的道:“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不肯對著你們說罷了。獨孤九劍,唉,獨孤九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