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就算這樣說了,以為他不會計較“好吃懶做,一無是處的紈絝公子”這個稱呼麼!
祝公遠不為所動,哼笑道:“你來愛他?愛來愛去不過是面對世人的詰問和不恥。事實上,只要我祝家有錢,自然有人會愛祝家八公子,會給他生兒育女,給祝家傳宗接代,幫他打理內務、相夫教子。這樣的一條路,才是他真正該走的。”
“喂!你們都忘了問你們口中那個‘好吃懶做,一無是處的紈絝公子’的我的意見了!我才不會按照爹你安排的路走!”
祝公遠喝斷祝威的聲音:“不準插嘴!”
馬文才雖然沒有這麼說,但是祝威秒懂他的眼神。
那種“大人說話小孩別打岔”的眼神是鬧哪樣?!
馬文才無視祝威控訴的眼神,依舊輕描淡寫:“祝家卻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個個兄長都是虎狼之性。祝伯父,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百年之後,祝威會處於怎樣的情境?一個打理內務、相夫教子的賢妻,能夠與祝家七位公子抗衡麼?”
一開始,祝家幾位公子對於馬文才的話只是嗤鼻。等他們看見祝公遠露出沉吟之色的時候,卻不由得解釋起來。一時間,場面亂得可以。
祝公遠被攪得腦仁生生的疼,不禁一聲大喝:“別吵!”
祝大公子卻不聽,“爹!這樣一個外人過問我們祝家的家事,甚至挑撥我們兄弟與八弟的感情,你可千萬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言!”
祝二公子聽見大哥表態,也跟著附和,引起其餘幾個兄弟言語紛紛。
祝公遠復又喝了一聲“你們——通通給我閉嘴!”,這才得了一時的清淨。
滕氏擔心的看著祝公遠額角的筋突突的直暴,伸手去替他輕揉,也被他一手擋開了。只聽祝公遠一聲嘆息——這幾個兒子啊,離家幾年,心愈發的大了,已經不是他能壓制得住的了。
確實,恰如馬文才所言,在他百年之後,祝威又怎麼禁得起幾位兄長的傾軋?
但是,也絕無為求一個避風港,毫不阻攔的讓兒子變成斷袖的說法……
馬文才已經看出了祝公遠的動搖,又道:“祝伯父,我知道,您所有的阻攔都是為了祝威著想。但是,祝威已經不是懵懂小兒了,他可以自己判斷,自己決定,你可以問他,問他是否願意和我在一起?”
祝公遠怎麼會問?他的八兒子是急著把自己嫁出去了,前七個兒子則巴不得八兒子嫁出去,還有個不爭氣的女兒,還要他操心怎麼把她嫁出去。
祝公遠揉揉額角,試探的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樣?”
馬文才依舊淡笑自若,輕輕吐出四個字:“先禮後兵。”
45☆、晉江文學城
一直到祝威坐上馬車;和馬文才一起離開祝家莊,他還沒能回過味來——不是說先禮後兵麼?硝煙滿布了都;怎麼就突然歇火了?
祝威不小心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這個時候;他正枕著馬文才的膝蓋不肯起來,馬文才的手輕輕在他髮間梳過,玩味道:“你這是鼓動我返回祝家莊大打一場?”
“當然不是!”祝威騰地坐起來;他的一絡頭髮還纏在馬文才的手指間;一時促不及防扯到了;疼得他齜牙咧嘴。
馬文才嘆息的用指腹摁弄他發麻發痛的頭皮;“莽撞。”
祝威委屈得不行:“明明是文才兄欺負我嘴笨,歪曲事實在先!而且,”他眼珠子一轉,補充道:“再莽撞也是文才兄最愛的祝威!”
馬文才的手頓住了,眼角一絲笑紋漾動,“說得沒錯。”
“但是!”祝威突然想起一茬兒,臉上笑意一收,大聲控訴道:“你私下說我莽撞都算了,怎麼可以當著我爹的面說我是一個‘好吃懶做,一無是處的紈絝公子’?!就算我知道一般砍價都是從貶低商品價值開始,而且你確實成功讓我爹認了你這個女婿,可是我有意見!有意見你懂不懂!”
等等——
他怎麼會說出這種槽點滿滿的話?!
祝威表面上只是沉默,心裡的小人只差沒抓破臉皮。他沉默了很久,也等不到馬文才的回應,終於憋不住的問了一句:“文才兄,你怎麼不說話?”
馬文才沉吟片刻,“我還在考慮,我應該告訴你‘你已經說了我想說的話’,還是告訴你‘你的話不知所云,我無從回應’。想必,你不會喜歡聽見後者。”
祝威黑了臉,不樂意的哼唧:“你已經說了,說都說了!”
馬文才扳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