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威福至心靈,騰地一下站起來,越過馬文才的旁邊抓起小紙條撕得稀巴爛。
丁程雍的眼睛更銳利了,他拍了拍教鞭,慢慢踱過來,“你剛剛往馬文才的桌上丟了什麼?”
祝威將手掌一攤,一堆碎紙在他的掌心裡,“丟了這個。”
“這個是什麼?”丁程雍冷喝道:“不準含糊!”
祝威立馬挺直腰背:“它在前一分鐘是小紙條,現在是碎紙末!”
丁程雍被梗得無語,還不放過他,又逼問道:“你寫了什麼?”
祝威說:“寫了什麼我忘了,老師想知道的話,可以把這些碎末拼回去,應該資訊完整無丟失。不過,雖然你是老師,我還是得提醒一句,侵犯別人的隱私是不道德的。”
雖然不知道隱私是什麼,不道德這三個字讓丁程雍心中火起,他大喝道:“祝威!有你這麼和老師說話的麼!”
祝威不解:“老師,我這麼說話不對麼?”
丁程雍被他弄得氣不順,一教鞭抽過去,被馬文才一把抓住。
馬文才抓著教鞭,目光延伸,與丁程雍對上,丁程雍勃然大怒:“馬文才!你也要忤逆老師?!”
馬文才眉也不皺一下,道:“老師,祝威不遜,可以‘德’教之,此乃至聖先師的第一主張。今日錯在祝威,他理當受罰,但如果老師傷其體膚,不免落得‘不仁’。”
丁程雍怒意更盛:“馬文才!你這是訓斥老夫無德不仁?!”
馬文才神色不變,恭謙道:“學生不敢,若有冒犯,還請老師責罰。”
“責罰?”丁程雍怒視馬文才:“老夫還罰得了你麼!”
文才兄拉仇恨拉得很穩了!
祝威乾站著,為馬文才著急,終於決定用繩命去戰勝噴火龍丁程雍,拯救被他禍害的文才兄!
“老師,老師!尊師重道乃學生之本分,冒犯老師,不是出自學生本心,學生願意自請責罰。有道是,為人師者,以德教之,德育天下,天下存德,文才兄是擔心老師的責罰讓學生心懷怨恨,希望老師用孔夫子提倡的‘德行’來教導學生,因為阻攔,何錯之有?”
什麼“為人師者,以德教之,德育天下,天下存德”,不是他告訴祝威的?
馬文才側目,祝威正得意的朝他擠眼睛。
——這個傻子,還奇怪他怎麼對這些尊師重道、育人教學的學問來了興致,原來是為了應付老師!
丁程雍被祝威說動了,多少也是覺得他能說出這番話實屬難得,便沒再為難,只罰他抄寫《詩經》一遍。
但是——
抄書兩個字,足以讓祝威變成霜打的茄子。
下課的時候,丁程雍夾著書,正欲離去,路秉章叫住他:“老師!”
丁程雍看向他,“路秉章,有什麼事?”
路秉章直接跪了下來,伏身道:“自從來到尼山書院,路秉章受益良多,今日決定離去,在此叩謝老師!”
梁山伯和祝英臺都是一驚,顯然沒有提前知道路秉章的決定。
丁程雍趕緊把路秉章扶起來,一直師威頗重的他,竟然一改往日,關切道:“路秉章,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可以跟老師說,老夫若是能幫上忙,一定盡力。”
路秉章搖頭,“路秉章去意已決,不敢勞煩老師。”
丁程雍別無他法,只能擺擺手,準他離去。
丁程雍走出書堂,書堂裡的人就稀稀散散了,婁敬文和辛平知道路秉章即將離開,那叫一個心花怒放,但是畏懼路秉章發難,不敢流於表面。梁山伯和祝英臺急切的湊過去問路秉章為什麼要離開書院,祝威看了一眼他們,發現馬文才無意過去,便跟在馬文才後面做個小尾巴,一起回了房間。
走在路上,祝威還惦記著路秉章的事,又問:“文才兄文才兄,你說路秉章為什麼要離開書院,他是要去哪裡?”
馬文才斜了祝威一眼,“你可以自己問他。”
祝威懊惱道:“剛剛沒過去問啊。”
馬文才仍是不鹹不淡:“你可以過去問的。”
祝威搖尾巴道:“那種事可以問可以不問,文才兄沒有興趣,我就不過去了。”
馬文才被祝威的話討好了,翹起嘴角,回道,“會有機會讓你問他。”
祝威好奇:“什麼機會?”
馬文才睨了他一眼,“你的問題挺多,我也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祝威知道,不回答馬文才,馬文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