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一忍,才緩過來一點就快步跑進屋。房子的架構很特別,在大門進去就是一截短短的通道,右手邊是廚房,通道的盡頭左轉就是客廳,李慎見到這樣的光景──
一張茶几上擺著很多黑或藍色的資料夾,林睿穿著寬鬆的睡袍坐在三人沙發的右邊,他靠著背,腿上拿著一個資料夾,身上的袍子僅僅是隨意地披著,帶子也沒繫緊,露出大半個胸膛。至於喬西,他就站在沙發的扶手邊,眼睛由上向下望,像是在看林睿手上的資料,也像是在看林睿。
究竟是在看林睿的胸膛,還是林睿的資料,這個問題站在李慎這個視角,很容易產生誤解。於是,李慎很正常地誤解了。
李慎很不爽快,就連喬西的那張曾覺得順眼的臉,他也不待見了,積鬱已久的火氣頃刻被勾起,他的腳一邁,幾步就閃到林睿身旁,抓住林睿的小臂,一下把他扯站了起來。
無辜的,資料夾掉到地板上。
兩手快速地整理林睿的睡袍,把衣襟合緊,把腰帶也勒得牢固的,李慎同時斜睨著喬西,他的表情很狂很傲,透出鄙薄,態度也是不加掩飾的敵意,他冷冷地問:“你看什麼看?!”
這話不輕不緩,他的眼神卻猶如一把尖刀,直指著人的鼻樑。林睿扳正他的臉。“你怎麼回來了?”
撓亂了一頭黑髮,李慎很煩似的,“不放心,回來看看。”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這不還能工作。”捧住他的臉,林睿淡笑了笑。李慎立即就蹙起眉頭。“生病應該休息,不是工作。”
“那,陪一下我?”充滿商量的語氣,林睿說,一副怏怏的病態。如果說有那麼一點堅持,大概也就這麼被打破了,李慎被林睿半拖半拉地往二樓帶。在樓梯的轉角處,他惡狠狠地瞪了喬西一下,充滿他不知道的警告的意味。
莫約是感到有點僥倖,喬西摸摸鼻骨,他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然後赫然發現他隔壁杵了個男人,他嚇了一大跳,後退三步,“咦?!你怎麼在這?”
“你有病啊?我一直都在這。”張慕傑翻白了一眼,手上拿著罐啤酒,鋁色的啤酒罐裡滑稽地插著根吸管,他問:“要不要喝?”
“多謝,我對這個過敏。”喬西客套地回答著,瞥過他的鋁罐,續道:“那邊冰箱買點別的飲料吧,我不喝酒。”
張慕傑奇怪地問:“你不喝酒的嗎?”
“嗯,不喝。”
“哦。”覺得挺少見的,張慕傑應了一聲,咬住吸管,也就不問太多了。過了老半晌,把啤酒都吸光了,他才又道:“記得跟老闆說一下,我待會就回去。”
“知道了。”
91
又是一個星期天。
在小屋三樓的書房裡,很安靜,又有些許肅穆。林睿在桌後,面對著電腦全神貫注。而李慎,則倒吊在他後方不遠處。是的,倒吊。
在書房裡不知何時安轉了一個簡單的單杆,李慎就跟掛鉤似的倒吊在上面,雙手交叉在胸前,偶爾會很瀟灑地換幾個姿勢,但他都很小心,儘量不製造出太大的聲響。林睿間隔一段時間就會回頭看看他,兩人的視線有所交匯時,目光不意地擦撞,氣氛總會有些曖昧,實在的,有些甜。
如果沒發生後面的事,或許,他們會這麼溫馨平淡地過上一整天。
張慕傑回這裡來了,他剛到就朝林睿的書房趕,他異常的慌張,拿著一張光碟的手很用力,整個人失去了一貫的自持。在樓梯口遇到喬西,張慕傑也一把扯上他,什麼都不說,拉著他就朝三樓直奔。門也不敲,張慕傑剎住腳,揚手就把門撞開了,很大一聲響。
“有事?”林睿抬眼看他,很淡定地問。
“是,大事。”張慕傑疾步向前,光碟在他手上轉了兩轉,他遞給林睿,說:“看完你就知道了。”
是對麟森完全不上心了吧,林睿冷靜得近乎厭煩的,他把光碟放進電腦光碟機裡,滑鼠點下播放,然後,他見到螢幕顯示出的影象……十分鍾不到,林睿的臉色已經能用可怖來形容,他嗤笑了下,嘲諷似地低咒著,“Shit!”
李慎從杆上下來。喬西繞過了辦公桌。他們一同湊到林睿身後,疑惑地望向仍在播放的螢幕,接著,不約而同地噤聲。
眼裡寫滿了震驚以及錯愕,他們各自僵立在那裡,並著肩,無法動彈地看著,就那麼狠狠地倒抽了一氣。
陰森的燈光為擂臺籠上一層模糊的薄紗,但而那斑斑的血跡卻一目瞭然,像一朵朵邪惡的黑暗的紅花,盛開在傑克的四周,在他的嘴角,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