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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林澤往回翻,上面是一些街景的照片,裡面有一張是林澤站在體育場的鐵絲網外,看裡面的草地。

拍照角度就在林澤背後的馬路對面。

另一張是林澤去採訪的時候,從新單位裡出來,被馬路對面的謝晨風拍了下來。

還有北城天街,星巴克裡面,林澤坐著發呆。

以及林澤和鄭傑從疾控中心出來的時候。

這些照片隔得很遠,已看不出林澤的臉,但林澤知道那是他自己。

一個月裡,謝晨風一直跟著他。

沒有和他見面,遠遠地拍了不少照片。

林澤拉出一個抽屜,看到艾滋病確診報告,確診時間是前年年底。他又把幾個抽屜輪流拉出來看,另一個長抽屜裡裝滿了檢測報告。

“現在檢測艾滋病是免費的。”林澤說:“便宜你了。這個抽屜裡裝著什麼?”

謝晨風沒吭聲。

林澤說:“可以看看麼?你禍害過的人的照片?”

謝晨風麻木地說:“別看了,你會後悔的,裡面裝著我長蛆的心。”

林澤道:“看看吧,我很好奇。”

“好奇心殺死貓。”謝晨風低聲說,他掏出鑰匙,扔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澤把最後一個抽屜開啟,裡面有謝晨風的假證,力帆門牌,還有個信封,謝晨風把信封遞給唯唯,說:“還你錢,你點點。”

唯唯抱著謝晨風的脖子大哭起來,謝晨風閉上雙眼,靜靜地流淚。

林澤看到了信封旁邊的一個深藍色小盒子,那是個戒指盒。他看了唯唯一眼,唯唯沒有說話。

林澤開啟戒指盒,裡面是兩枚925的銀戒,應該是謝晨風前任留下來的,他嘖嘖稱讚,說:“好好珍惜吧,謝磊。”

“嗯。”謝晨風簡單地答道。

林澤拿出戒指,對著陽光端詳,裡面刻了字。

一枚內圈裡刻著“謝磊”。

另一枚內圈裡刻著“林澤”。

林澤站了一會,轉身出去,低聲說:“你缺錢嗎?我借你點吧。”

謝晨風:“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你沒有感染上對嗎?我看到你們從疾控中心出來……聽到鄭傑說你了……我又去問了次護士,當時真的很怕……還好你沒被我傳染……”

林澤打斷了他的話:“走了,有緣再會。”

唯唯的哭聲小了些,林澤轉身出門,謝晨風喊道:“阿澤!等等!”

林澤快步下樓,他不敢再在謝晨風面前呆太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仍愛著他,這種愛不因欺騙與艾滋病而減弱半分,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愛他了。

林澤還知道自己賤,謝晨風騙了他,但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說不愛就不愛。只能離開這裡,見不到他,當成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從較場口下朝天門,順著江邊的路沒有目的地走,走到朝天門廣場——嘉陵江與長江的兩江交匯處,嘉陵江江水淡黃,長江江水碧藍,形成涇渭分明的水流分界線,滾滾洪流,奔騰向東,永無止境。

林澤安靜地站在江邊,趴在欄杆上看江水,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還很嫩的時候,那張在Jack’d上的照片就是當時的一幕。剛來重慶唸書,和鄭傑約好出來轉轉,來了朝天門,鄭傑給他拍了張照。

謝晨風也說過,看到那照片的時候,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一邊走一邊看jack’d上顯示的距離估測位置,在北城天街到處找他,最後在星巴克裡發現了他。

林澤疲憊地把臉埋在手臂上,覺得這些年裡很累很累,那麼多成雙成對的人,為什麼他就會這麼孤獨?

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他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只想闖出一番事業,然而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仍是形單影隻,不僅事業上沒有什麼成就,連自己的愛情都找不到,依舊孤身一人,被埋沒在普通人的浪潮裡。

被淹沒在這個都市,被錢,被社會摧殘著,什麼都不剩。

“不……不會吧,那是我們老大!”

“老大,你不要想不開啊!”

林澤:“……”

林澤驀然轉身,瞬間就炸毛了。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自己管的辦公室裡的一個實習記者拿著相機,瞠目結舌,林澤馬上知道自己被當成“一男子在朝天門前徘徊欲跳江輕生”的新聞素材了。

林澤一手擋著臉過來,揪著那實習記者的衣領朝廣場外拖,說:“沒事沒事,我只是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