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烈爽快道:“當然管。”
船總高興道:“長官肯做主,再好不過。”
阮君烈叫他帶自己去看看,在哪裡打死人的。
船總戴上帽子,引他出門去。
阮君烈帶了一隊士兵,往河灘邊走去。
他們沿著河灘,往山腳邊走去,走了半個鐘頭,走到一個二十來丈的淺灘處,看到一段木板鋪成的渡口,渡口有鐵樁子,栓了大大小小十幾只船,有小划子,也有大貨船。不開船,水手們閒得無聊,有躺著的,有釣魚的,有些在艙裡玩骰子。
阮君烈看過,問:“這些都不下水?”
船總說:“他們都是一個船主的夥計。”
阮君烈輕輕搖頭,說:“何至於怕成這樣。”
船總說:“就是。”
阮君烈舉目遠眺。
這處渡口河灘離山最近,有好大一片肥沃的泥潭。山上有一條路可以直接下來,確實比較危險,不知何時匪人會來尋仇。
阮君烈叫傳令兵去警備師,讓師長點一隊士兵過來站崗。
船總讓人把船主叫出來,跟阮君烈道謝。
船主出來,給阮君烈和他計程車兵髮香煙,說些感激的話,又差人從艙裡提了一筐雜七雜八的鮮魚,一簍子黃鱔,送給他們吃。
阮君烈對土煙不感興趣,把船主給的香菸交給士兵拿著,他自己拎起簍子,看了一眼黃鱔。葉鴻生很喜歡吃這個。
簍子裡的鱔魚有手指粗,像小蛇一樣,鮮活得湧動著。
船主見他感興趣,熱情地說:“夥計不忙,我們讓他們再抓些,送給長官。”
阮君烈點頭,滿意地收下。
他們在渡口講一會話。
阮君烈問過情況,知道山匪也是有船的,會走水路。
船主講:“怕再遇到他們。”
阮君烈笑笑,說:“很快就遇不到了。”
船主和船總都很高興,一起問他什麼時候動手。
阮君烈說:“還要等等,等我的新兵練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阮君烈叫他們別急,先把船開起來,照常下水,等閒也就忍一個月。
他們正說著,警備師計程車兵已經騎著馬,扛著槍,自鎮上趕來。阮君烈把他們分佈在靠山一面的口岸附近,命令他們維持秩序,仔細防範歹人。
船主千恩萬謝,叫水手開船。
船總陪著阮君烈往回走。
回到宅子,阮君烈與船總坐在廳裡,又聊些彭鄉的掌故,聽到些風土人情。不知不覺天色變暗,外面響起一陣馬蹄聲。葉鴻生回來了。
阮君烈叫人通知廚房,把鱔魚剖洗乾淨,準備下鍋。
嘈雜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不止一個人。
阮君烈抬起頭,看到葉鴻生撩開沙簾,先進來,對他笑一下,接著孫忠良帶了兩個團長,也跟著進門。孫仲良等人見到阮君烈,先在門外打了招呼,才魚貫而入。
阮君烈請他們坐下。
船總見人多,站起來,準備告辭。
阮君烈讓他先別走,與葉鴻生說了一遍下午的事情。
葉鴻生想想,說:“會不會太醒目?我們還沒準備好,不要讓他們關防起來。”
阮君烈說:“哪裡!我們來了,已經動過手。他們難道不關防?萬一壞了河道上的生意,來往的人不敢坐船。我們還乾坐在這裡,豈不是無用?”
葉鴻生想想也是道理,不再吭聲。
船總附和說:“對付匪人要用刀子,結交朋友也要用刀。長官,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阮君烈對他笑笑,表示同意,差人送他出門。
葉鴻生站起來,說:“我送。”
葉鴻生與船總出門,穿過二門,走到前院。葉鴻生停下腳步,對船總說:“總碼頭,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船總站定了,等他說。
葉鴻生微笑一下,說:“長官的意思是對的,我只是想,等新入伍的兄弟操練好,至少還得半個月呢。這段時間,河道上可以發生好多事了……”
船總看著葉鴻生。
葉鴻生說:“你們還是先把錢給他們。平平安安的等著。等我們動手,破了山寨之後,再把錢給你們。”
船總擺手說:“不用不用!”
船總把帽子摘下來,對著葉鴻生淺淺鞠了一躬,問他叫什麼名字。
葉鴻生與他說了。
船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