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爺爺總記得老巖洞的話,說我會讀書,於是他總希望我考個狀元。我說現在不興狀元了。爺爺說怎麼不興,第一名就是狀元,種莊稼第一名都是狀元。
初一下學期的時候,我向老師申請換宿舍,但是老師不同意,那個又胖又醜的更年期女人罵我麻煩,怎麼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她是教數學的。
我提著行李去了宿舍,就像被嫦娥坑了的后羿,心裡絕望得不得了。我覺得女人這種生物真是太惡毒了。
當然像謝如玉那種科目的雄性生物也很惡毒。
才想到謝如玉,我一進宿舍門就看到了他,還有他爸爸,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他爸爸是個很高大的男人,看到我進來,說:“如玉,你室友來了。”
謝如玉轉過頭,看到我,又瞥了眼我手裡的小包裹,不屑道:“哦,蕭豆芽來了啊。”
我不樂意搭理謝如玉,只對著他爸爸點點頭,說:“叔叔好。”
他爸爸一邊伸手來摸我的頭,一邊說:“乖,長得真秀氣。”我偏頭躲過他的手,走到我上鋪去收拾東西。他爸爸有點尷尬,轉過頭訓謝如玉“怎麼亂給別人起外號!”
謝如玉也是上鋪,就在我對面。我東西少,收拾得快,沒多久就收拾完了,這時其他室友也來的差不多了,謝叔叔說他請我們吃飯,謝如玉挨著問我們去不去,問到我時,我看他厭惡的表情,我就說:“算了,待會兒我去自習。”沒想到他反而更不高興了。從鼻子裡哼一聲就轉身走了。我莫名其妙,等他們呼啦走了,自己抱著書去了自習室。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我在門口聽到他們在裡面吵吵嚷嚷,就像面對虎口狼窩,很不想進去。
不過我不得不進去,不進去就沒有地方睡覺。
我剛推開門,只聽啪一聲,一個掃把從門上掉下來,打在我頭上,我愣了愣,就聽見宿舍裡面哈哈大笑,最猖狂的聲音就是謝如玉。我默默的把掃把放回陽臺上,把書包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就給了謝如玉一拳。
謝如玉被打得懵了,估計欺負人慣了,還沒被別人招呼過。還是睡他下鋪的童然先反應過來,狗腿著湊上前問“沒事吧”。謝如玉才反應過來,一巴掌就把童然扇開,猛地朝我撲過來。把我按在下鋪就開揍,我也兩腳亂踢,雙手亂抓。其他人看我們打起來了就來拉架,說拉架其實就是來拉我,我讓謝如玉狠揍了幾拳,揍得我看他腦殼都晃成兩個了,他才停下來讓我給他道歉,我把腦袋偏到一邊,就不道歉,他又揍我。
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林凌說:“算了吧,別打出問題來了。”
謝如玉還是扭著我要我道歉,我偏不。謝如玉眼珠子一轉:“不道歉也可以,喊我一聲爸爸。”
道歉就是我理虧了,可是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但他讓我喊他爸爸我就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容易放過我,爸爸這兩個字對我而言和王大叔張大娘並沒有區別。
於是我就說:“爸爸。”
他就像佔了什麼大便宜似的。大搖大擺的從我身上爬起來,臉上的表情不可一世。簡直像個神經病。
我起身爬回自己的床,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打不過他,我只是要堅持表明我的態度。
後來我才知道那掃把是童然放的。
我打了飯都是要回宿舍的,因為酸菜放在宿舍,其他人都在食堂吃。可謝如玉看我在宿舍吃也故意打回宿舍吃,我知道他家很有錢,他是大城市的人,他爸爸來這個鎮上搞開發做專案,他爸怕他媽管不住,才把他帶來這讀書的。他每次故意打很多菜很多肉,然後在我面前吧唧吧唧的吃。我也想吃但是我覺得他肯定不會給我吃,他看我瞄他的飯盒,他就說:“你喊我爸爸我就給你吃。”
這種事情真是一點掙扎都不必要,我說:“爸爸。”
謝如玉就很高興的把菜擀給我一大堆。
我真覺得他腦子有毛病。
可能是被錢燒的。
我的英語成績不差,語文算頂尖,但是我的數學永遠像一坨狗屎,好點的時候勉強像兩坨狗屎。
初一暑假鄭樂回鄉下了,他爸爸已經在市裡買了房子,他回來看他爺爺奶奶,但他說他是回來看我的。他問我適不適應初中,我說還行——那時我和他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無話不談了。他讓我把期末試卷給他看,語文英語政治還好,數學只勉強及格。他看到了很生氣,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這又不是他的試卷。
他敲著我腦袋說:“蕭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