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覺得我就像個旁觀者,旁觀著別人的童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這種愚蠢的遊戲糟蹋了好些油菜地,直到有一次,鄭樂拉著我又往角落裡鑽,結果被田埂上的人看見了,一個玩意兒就砸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那玩意兒就砸我額頭上了。我當時只覺得額頭好痛,頭好暈。看了看地下,砸我的是一塊石頭。我想用手摸摸被砸到的地方,結果被鄭樂抓住手,讓我別摸。我感覺有什麼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想,今天也太熱了,都快被汗水矇住眼睛了。
我迷迷糊糊看到其他人驚恐地指著我,就像我是個怪物。那個扔石頭的小孩叫林凌,都嚇得坐在地上了。鄭樂對著林凌吼:“你給我記住!”然後就拉著我往衛生所跑。
衛生所的白醫生在睡午覺,鄭樂對著衛生所的門又踹又踢,我不明白他怎麼那麼勇敢。衛生所的白醫生會扎人屁股,平時我們都很怕他。沒一會兒白醫生就來開門了,白醫生在門裡不耐煩地問:“幹什麼。”鄭樂說:“蕭禾要死了!你快救他!”
我一聽,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我以為我只是被石頭砸了一下,沒想到我竟然是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見不到爺爺了。我越想越傷心,眼淚水嘩嘩的流,混著額頭上的傷口,抹了滿臉的血。
白醫生把門開啟,看到我滿臉滿身的血也嚇了一大跳。趕忙把我拉進門,問:“怎麼回事,傷口在哪。”我本來是想回答白醫生的,但我一開口,說出來的是:“我要死了。”白醫生汗水都出來了。鄭樂擠上前,指了指我的額頭,說是被石頭砸了。我頓時感到白醫生很不高興,那種恐怖的氣氛讓我都不敢哭了。我抽抽噎噎的停了下來。白醫生臉色鐵青,找了張白毛巾先給我擦臉,然後用酒精給我抹傷口,我記得後來還縫了針。反正是很痛的,我死死攥著鄭樂的手,後來我看鄭樂臉色慘白,好像要暈過去了,我就放開了他的手。
我覺得白醫生好厲害,我都快要死了,他竟然一小會兒就把我救了回來。我安心了才發現白醫生好像是才從床上起來,白大褂裡面只有內褲。後來我學課文學到白求恩,我就在想,白醫生也許是白求恩失散多年的後代,他們的態度都那麼敬業,技術都那麼好。
走的時候鄭樂還問白醫生會不會留疤,白醫生翻白眼說我太白了,不留疤也得留疤。
我不明白留不留疤和我白不白有什麼關係。
但是鄭樂自那以後就天天帶我去曬太陽,直到有一次我中暑了,他扒著我額頭看了看,發現好像沒留疤,他一邊得意的說多虧他帶我來曬太陽,一邊大度的表示以後就放過我了。
後來鄭樂找林凌打了一架,把林凌門牙都打掉半顆。林凌那慫包在他那虎背熊腰的媽面前,把什麼都招了,她媽跑鄭家門口坐地上就開始嚎,於是全村人都知道那些油菜是我們糟蹋的了。林凌的媽正好是現成的出頭鳥,被大家指指點點說了一頓,灰溜溜的回家了。
然後林凌又被他媽打了一頓。
鄭樂也捱了打,那群孩子個個都沒跑掉。
只有爺爺沒打我,但他不給我念那些好聽的詩了,就唸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我問爺爺鋤禾是誰,結果還是沒逃脫那頓打。
我覺得這就是命。
我們去小河溝裡游泳的時候,全都脫的光溜溜的,鄭樂就扳著屁股給他看他被打的印子,我也扳著屁股給他看,我兩個就屁股對屁股互相評價對方的印子。
我說:“我身上印子都是紅色,你身上印子都是紫色。”
他說:“因為我爺爺比你爺爺力氣大,打人更厲害。”
我說:“不是,是因為我更聽話,我爺爺打我打得更輕。”
鄭樂扁扁嘴說:“我也覺得,你爺爺愛你,我爺爺也更愛你。”
我一想好像是這樣的,每次我們犯了錯事,鄭爺爺都說是鄭樂帶著我去做的。然後就打鄭樂。鄭爺爺還老讓鄭樂照顧我,別讓人欺負了。鄭樂果然好可憐,都沒人愛他了,我就說那我愛你了。
鄭樂扳著手指算了下,我爺爺愛我,他爺爺也愛我,但是我愛他,他好像賺的更多。他又高興起來。
然後我兩個都滿足的跳下河摸魚了。
摸的魚不能帶回家,帶回家鄭爺爺看到了,就要罵鄭樂又帶我下河,我爺爺看到了,還要把魚都倒進廁所,我都吃不上那些魚,結果便宜了蛆。
之後我們就不帶回家了,偷偷摸摸貓去山上,找幾塊芭蕉葉,把魚包起來燒來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