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可我也是為了能夠跟你在一起啊,像我們現在這樣朝夕相處,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難道不好嗎?」
「可你是媽媽的丈夫啊!揹著媽媽做那樣的事……是罪惡……」
「小文……」
「請你別再說了……」
再怎麼說仍然是拒絕,電話那一頭沉默了。很長很長時間的無聲,在孝文幾乎以為對方是不是已經不在電話旁的時候,男人突然再次開口。
同剛才的執拗或哀求不同,是一種極為平靜又緩慢的聲音:「你有沒有碰過一個六十歲的老人的身體?」
「我……」孝文被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弄得不知所措。
男人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她們的肌肉和脂肪是萎縮的,貼在身上的感覺就像一塊破棉絮。她們的面板有一點點發黏,手指摸上去彷彿就會沾上已經死掉了的細胞似的。如果用力按下去,那個凹下去的坑,半天都不能復原……」
「不……請你不要說了……」孝文的胃裡一陣反嘔,男人怪異的腔調弄得他腦袋嗡嗡直響。
男人仍舊不肯停止:「她們的身上有一種老年人特有的氣味,一種淡淡的腐敗氣味,如果你去過墳地的話……」
「求求你別說了……」
「她們的眼珠是混沌的,常常沒有焦距,有時候你會忍不住覺得躺在你旁邊的人是不是已經變成屍體……」
「不——」孝文慘叫著結束通話電話,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大聲痛哭出來。
當敲門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孝文滿臉淚水的開啟門鎖,任那個男人緊緊抱住自己,只有被他抱住的時候,心痛才會消失。
之後的每一天晚上都在做愛,甚至是婚禮的前一天晚上。
孝文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手臂,緊緊環住男人的脖子不肯放開,沒辦法說服他放手的錦帆,只好光脫掉他下半身的衣物,互相纏繞著倒在床上。
像動物似的不停插入、射精、再插入……孝文扭動著腰肢,配合著男人的搖動,雖然那裡已經開始有些疼痛了,卻仍然亢奮的尖叫、高潮、痙攣似的顫抖,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到動都動不了,下半身還連在一起。
男人溫溼的喘息落在自己左邊的脖頸、臉頰和耳朵上,孝文呆呆的環視著屋裡的一切。夜色已經很深了,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像瀰漫著濃灰色的霧氣,而被月光照著的地方,似乎可以看到繚繞的白煙,緩慢地捲成各種毫無意義的形狀。
窗欞細細的黑色影子映在床上,迭加在重迭的兩人身上,彷彿沾滿濃墨的筆,一條一條畫在面板上的繩索,將兩個人緊緊縛在一起,而裸露在月光下的面板卻變得和白色床單一樣沒有血色的蒼白。
忽然,那些黑色的線波動起來,伏在孝文身上的男人用手臂撐起身體,原本深深沉入體內的男人的器官被抽了出來。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令孝文的眼淚驀的流下來。
「我弄疼你了?」錦帆撫著他的臉問。
孝文環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似的哽咽著:「沒有……我……還想要……」
聽到一聲很輕很輕的笑,感覺胯部被抬起來的孝文慢慢闔上眼睛。炙熱的物體再次填充了自己空虛的身體,孝文因那種立刻就感受到的充實感而激動的叫了出來。
緊緊交扣的右手被男人左手上的戒指硌得有些疼,孝文不知道男人的右手是不是也同樣感受到戴在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所帶來的疼痛呢?
請讓我感受你的存在,在明天之前,不要停下來……
孝文悲傷的在心裡說著,更加緊的握住男人的手。
第十章
婚禮很低調,是在一個小教堂舉行的,參加的只有杜鴻啟一家和少數幾個舊識。方太太向來唯我獨尊,不會與別人商量什麼,她決定了的事情除了她自己以外,沒人能更改。所有賓客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驚詫過了,所以婚禮的當天顯得很平靜。
孝文的臉色在這一天已經變得徹底失去血色,彷彿木偶一般任由人擺來擺去。賓客們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真是太可憐了,母親再婚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憑空多了一個人來分財產。
一直沒把婚禮當回事的錦帆,甚至在典禮的當天睡過了頭,姍姍來遲的新郎讓賓客都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也令方太太的面色很不好看。儀式進行到中途又出了狀況,因為錦帆根本就忘記結婚戒指這件事。
面對眾人看好戲般的表情和方太太幾乎是鐵青色的臉,錦帆腦子飛快的轉了轉,立刻露出彷彿跟大家開了個玩笑的調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