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親人。」
我的話,嚇了朱理一跳。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因為是秘密啊。秘密怎麼可以隨便就告訴別人。」
我故意保持神秘的笑笑,讓朱理傷腦筋可算得上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了。於是我繞開王哲的話題告訴朱理七會在短期之內到我的酒吧裡開一場小型的演唱會。元要借我的場子做起點開始七轉型的宣傳,我也要藉著七的歌聲,開始走我決定要走的路。
「這一次,李元可是下了大決心的。」
我還是很想親眼看一看七,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可以擁有那麼清澈的美麗嗓音,可以讓元為他做這麼多,甚至決定打破束縛他的條框。
我多麼希望,自己也有足夠的勇氣和力量去打破束縛王哲的仇恨。
一聽到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很長的一段時間要和元一起策劃、準備這次意義長遠的專場演唱之後,朱理就說他決定要辭掉傳呼臺的工作幫我們的忙。
「又要辭工作?」
開玩笑,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應該努力上進的麼?
「沒辦法,已經待不下去了。我喜歡上了一個工作的同事,可是現在不得不分手了,又不想還是每次都看著對方的臉,就只能辭掉工作了。」
看看,說得多輕鬆!
「臭朱理,可以讓那個人辭啊,幹嘛每次都是你主動辭掉工作。」
我就是不明白,朱理的生活彷佛就是要遊戲人生,不停的換工作,不停的陷入戀情,不停的結束……從不停留……彷佛永遠不能停留。
「因為我是男人嘛,這種事情總是應該男人照顧對方的。」
這絕對是歪理!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想重新換個工作。就連他不停陷入的戀情,也彷佛是一種敷衍。雖然每一次他都像一個初陷愛情的少年一樣,在我的面前盡數他的戀人身上的每一處優點,臉上的甜蜜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他讓我相信他的每一次,都是竭盡全力的去愛的,縱使那多半可能只是他自以為是的全身心地投入,可是我總是還覺得差一點什麼。
總覺得談戀愛時的朱理,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他。
至少,不如我見到的他完整。
一連好幾天元都過來酒吧,說是要好好看看場地。我說反正酒吧裡就那麼一塊巴掌大的地方,被他這麼一看還能變大了不成?結果我的話剛說完,第二天元就帶了工人過來把一個好好的方形舞臺,說是要接了一大塊板子出來,湊成一個T型臺。弄得我張口結舌。
舞臺和背景的設計告一段落之後,元說背景還是到時候再安上比較妥當,這我當然也知道,保持神秘感嘛。
和朱理一起跟著元折騰,都是在酒吧開業迎客之前。重新搭臺子的工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為元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忙,所以看著工人幹活完工的任務就落在我和朱理的身上。我本來提議是想輪班倒的,可是偏偏朱理說一個人看著一大堆人幹活,又不能幫忙,也不能聊天,非要兩個人一起行動。
於是我的生物鐘被攪得亂七八糟,早晨六七點鐘就得爬起來往酒吧跑,工程進行到下午兩點收工,朱理就藉口跑回家裡補覺,大言不慚的留下我一個人接著幹酒吧的活。還好有王哲在,有他幫我看著場子,我就躲進休息室裡呼呼大睡,直到凌晨停業的時候,再被他從沙發上叫起來回家。
我也想過乾脆就搬到酒吧住兩天算了,可是朱理沒人叫他就起不來床,王哲也不許我留宿酒吧。
一句話,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簡直就是一天從早到晚連軸轉。
休息室裡的沙發雖然軟,但畢竟不是床,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偏偏我還不能叫苦,事情還只不過是個開頭而已。
工程的最後一天,T型臺完成的出色極了,就像是他的設計者——元,讓人覺得無懈可擊。處於半興奮狀態的我,那天在酒吧的休息室裡並沒有像前幾天一樣躺在沙發上睡覺,雖然躺著,但是頭腦卻很清醒。我並不擔心自己會睡眠不足,因為第二天我可以在家裡一直睡到下午兩點。
也許那一天我不應該保持清醒的。
聽到有人朝休息室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聲的時候,我猜那應該是王哲。可是等到腳步聲近了,卻聽出來那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很急,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後面追。
「哲,我不許你再躲著我!」
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叫著王哲的名字,我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