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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簡亦皺了下眉,我知道他不喜歡人當著他的面吸菸,但從他沒有扭頭走掉或者掐斷我的煙來看,他對我已經是很大的容忍。這讓我覺得有點小小的欣悅,起碼證明我在他心裡的地位還是與外人不同。

“梅姐,我們認識幾年了?”他突然問。

“誰會記得這種事。”

“七年。”簡亦自問自答了他的問題,然後他託著下巴像是在認真地思考,“七年,貌似所謂的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紅顏知己,感覺更浪漫些。”

“我是紅顏,還是知己?”我有意問他。

情知我有意刁難他,簡亦卻笑了,“梅姐,我覺得你該找個可以依靠的好男人。”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真誠,真誠到完全讓人看不出甜言蜜語的成分。

我承認,那時候我對這個男人,有過一點點的心動。

只是,一點點而已。

我不會愛上他,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梅花,生來有一種孤芳自賞的傲骨。

“不用了,愛一個人,太累。”我說。

“怎會?”他笑問,表示不解。

“當你愛上一個人時,他會住進你的心裡,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為他牽絆。”我說。

“聽起來真可怕,就像中了毒一樣。”簡亦搖頭。

“情本就是毒,而中了這種毒的人,大都活不長。”

“為什麼?”

“因為它,無藥可解。”

我不知道今晚為什麼會跟簡亦說起這些,大概,是喝的有點多了。

不知道肚子裡灌進了多少酒,我模糊地感覺是簡亦扶著我送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湧吐了不少酒出來,還弄髒了他的衣服。不過簡亦沒嫌棄,脫了外衣耐心地幫我擦拭掉身上的穢物,又給我煮了一杯蜂蜜水醒酒。

我喝了兩口蜂蜜水,勉強覺得清醒了幾分,只是頭還是昏沉沉的。

“麻煩你照顧我了,早些回去吧。”我說。

“梅姐,你當年收留我是因為什麼?”他又在問莫名其妙的問題。

“因為什麼,讓我想想……”我真的有些醉了,迷著眼睛揉著有點犯暈的腦袋,想了半天竟像個孩子似的咯咯笑起來,“你讓我想到了早些年收養的那隻小流浪狗,怪可憐的。”

簡亦的表情便有點鬱悶,他難得會露出吃癟的表情,因此我好好欣賞了一番。

其實你摘下面具的時候也挺可愛的。我其實想告訴他。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宿醉的感覺讓我頭痛欲裂地在床上停屍到了晚上,最後還是簡亦來照顧我,順帶熬了小米粥。這年頭會做飯熬粥的男人稀少的不得了,我也難得享受病號的待遇沒跟他客氣,俗話說要讓人愛上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他做到了。

“酒後吐真言,梅姐。你知道麼,你昨晚一直在叫我的名。”

“那又怎樣?”我也沒否認,大概是叫了吧,因為昨晚的確是夢到了他。那個七年前第一次遇見的,在賭場裡自信滿滿地笑著對我說“梅本無心,花開何處”的男人。

我想,也許我們之間真的只能到曖昧,卻不可能再跨越這朦朧的一步。

那並非情,並非欲,似愛而非。

突然又想起我問他的那個問題,“我是紅顏,還是知己?”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但在茫茫人海中,能夠相遇便是緣分,又何必計較太多?

“梅姐是捨不得我死的。”他總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惹我生氣的時候用,求我辦事的時候用,討好我的時候用,不爽我的時候還用。不過他用也是有理由的,因為屢試不爽。

我總會忍不住對他心軟,就好比他再忙也總會來陪我喝酒一樣。

那時候曾想也許生活可以永遠這樣下去,不過我也知道,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

什麼都會變,我,他,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

我也曾想,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走進這個男人的心裡。

直到有一天,簡亦把那個人帶來我的店裡,那個耳上戴著一枚黑寶石蛇形耳釘的男子。那一刻,出於女人天性的直覺,我從簡亦的眼裡看到了與他注視其他女人時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中毒的跡象,我說過的,情,本就是一種無藥可解的毒。

他叫蕭令,是一條有毒的蛇。

我似乎已經從中看到了些許悲劇的味道,但我想,我依然會從旁雲淡風輕地舉起一杯酒,輕泯一口,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