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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心狠手辣,哪怕他待叔伯兄弟們的親厚仁愛都只是另有目的,只是籠絡人心的手段,但何子文相信,父親對自己的愛是真實無欺的。也許,父親這一世唯一曾付出真心的人,就只有他這個兒子。如果他連這份真心都要辜負,那他又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灑進來。何子文知道,他與方俊銘之間的關係,就像這房間的內與外。只要有隔閡存在,哪怕一邊再如何陽光普照, 都與另一邊毫無關係。

何子文伸手,手指抓住窗簾的邊沿卻停住了。他嘆了口氣,將窗簾一拉,終於將那最後一絲漏光的縫隙都擋住。

方俊銘從警局出來,毫無懸念地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他表情鎮定,笑容自然,面對任何提問都是彬彬有禮地回一句“無可奉告”。

有個記者把話筒直戳到他面前來,扯著嗓子問他度假村的發展計劃會不會有那三位大佬參與。方俊銘禮貌地將那話筒推開一點,然後道:“感謝諸位傳媒朋友的關心,原本計劃沒有最後成形,還未打算這麼早公佈。既然大家都好奇,我就在此透露一點。合作是一定會有,規模會不會絕後我不敢講,但至少一定是空前的。至於具體情況,請大家拭目以待,等專案有了進展,公司必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各位傳媒朋友。謝謝大家。”

方俊銘說完,便由保鏢圍著上了司機開來接他的轎車。

車子由澳門半島跨過大橋向他氹仔的居所駛去。一下橋,司機看了眼後視鏡,道:“方生,有人跟。坐穩了,我甩掉他們。”

方俊銘聞言,迅速掃了一眼後視鏡,道:“慢,是姚家人。”

“啊?”司機有些莫名,以他的理解,正因為是姚家人,才一定不能被追上。姚家在這個時候派人來跟方俊銘的車,其用意不言自明。

方俊銘笑了笑,道:“正因為是姚家,所以你以為,他們是你想甩就能夠甩得掉的麼?要見的,始終避不開。停車。”

姚家的車見到方俊銘的車在前面停下,也是有點意外,跟著停在數十米外,沒有進一步動作。方俊銘拉開車門,徑直走到姚家車前。葉嘯林從後座上下來,她一身黑色的西裝,黑襯衫黑領帶,左臂佩戴一條黑紗,顏色幾乎與全身著裝融為一體,也如同她的表情一般,冷酷而剛硬。

“姚小姐要請我過去?”方俊銘主動開口道。

葉嘯林看著他,道:“是。”

“那我跟你們過去。”方俊銘十分爽快。

方俊銘乘坐的車子已經緩緩馳走。葉嘯林又看了他一眼,似乎發現看不透他。但她的性子比她大哥更沉穩內斂,面對方俊銘這個弒兄仇人,比起言語,葉嘯林更願意用子彈與他交談。

“好。”葉嘯林答道。

方俊銘能從她眼裡看到那份傷痛,葉嘯山之死,他並不覺得幸災樂禍。平心而論,方俊銘並不覺得自己霸道到眼裡揉不得沙子。他認為,在這世上若有一兩個值得尊敬的敵手,也是值得慶賀的事。只是葉嘯山命數不長,兩人還未正式交手,便英年早逝。對此方俊銘只有覺得可惜。他想安慰葉嘯林,卻知道以自己的立場,說什麼都是雪上加霜,沉吟了一下,只說道:“你大哥的死,我很遺憾。如果他還在,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

葉嘯林並沒有看他,只是拉開了車門,示意方俊銘上車,口中冰冷道:“希望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週一做完了手術,今天拆線出院了,現在要等切出來的東西所做的病理檢驗報告。之後一段日子會在家休養,應該能復更直到完結的。

☆、第五十四章

姚凱儀坐在沙發上,幾天功夫,她鬢邊已有了白髮,零星地夾雜在黑髮之間。她的頭髮和妝容仍是整齊,多半是有下人幫忙打理。臉上的粉底將所有的憔悴都遮蓋過去,黑眼圈和表情一起消失在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面板之下。

葉嘯山的死彷彿是她生命中劃過的一道閃電,將所有的光亮都在一瞬帶走,從此只剩下黯淡的黑夜讓她獨自前行。

她一個人等在那張碩大的沙發上,如同多年前姚凱蒂出事時方俊銘見到她的樣子。只不過這一次,姚凱儀的背後再沒有一個影子,這個家的支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姚凱儀見到方俊銘進來,道:“坐,方先生。”

她沒有如往常那樣叫方俊銘的英文名,甚至沒有轉頭來看他。方俊銘發現,姚凱儀的眼中甚至沒有一滴眼淚,他感覺自己像來到了一部機器面前。而這架機器的名稱,叫做“姚家話事人”。

葉嘯山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