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陰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人跟著陷入沮喪絕望的心態裡。
這一等,五天又過去了。
在聞撿快要發狂的時候,駱元終於回來,還帶回了趙刑和風棋初。
59
駱元出了碭城後,馬不停蹄繞回易雲山。他先在山腳下茶棚附近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痕跡。然後憑著自我犧牲弄出的倒黴相,有驚無險進了無上城。
混在人群裡等到天黑,駱元連摸四家青樓,終於在一個美人的床上把趙刑揪出來。
這傢伙在駱元他們離城尋找聞撿的時候,被派去通知鄭運,然後再沒見到這幾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趙刑對聞撿笑得不好意思,“你們一走,我就發現周圍有暗中盯梢的人。但沒弄明白為什麼,還以為是為了保護我……”
駱元啪地給了他後腦勺一下,趙刑嗚嗚喊痛,“後來我就知道了啊!”
駱元在美人床底下冒出來,趙刑總算找到親人。
他們偷偷離開青樓,悄無聲息摸到江化海養的外室家裡,等他自己送上門來。論使壞心眼,這兩位都夠有一手的,把江化海氣得血不知道吐了幾升。其實他倆用不著搞那套軟硬兼施、黑臉百臉的作派,江化海原就打算告訴他們怎麼回事。
聞撿聽得快急死,“到底怎麼回事,阿秦呢?”
駱元和趙刑對視了一眼,“你別急。秦川他,他暗傷發作,跟蕭南丹一起去找他師父了。”
聞撿臉上的血色唰地褪下去,“他暗傷發作……”
那日駱元縱馬進大瘴去救聞撿,韋秦川與鄭運交手,鬥了一個多時辰不分勝負。
鄭運知道已沒辦法攔住駱元,索性停了手。韋秦川跟著停下來,可他整個人明顯不對勁,嘴唇慘白,兩眼無神,手腳在微微顫抖,最後長劍脫手,人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鄭運摸他心口,發覺他血氣翻騰,內力散亂,忙把軟綿綿倒在一邊的蕭南丹拖過來。
蕭南丹勉力給韋秦川把脈,只說了一句話:“他舊傷發作,快要死了,我救不了,回山找我師父。”
鄭運大驚,他知道韋秦川暗疾的厲害。顧不得蕭南丹說的是否言過其實,他實在冒不了這個險。
鄭運命江化海回城主持城務,他領著幾個人按照蕭南丹的指引,帶著他和韋秦川去五佬山找他師父救命。
聞撿魂飛魄散,“他不可能死!不可能!”
駱元趕忙把人拉住,“沒事他沒事,你聽我說完。”
鄭運帶了韋秦川去找救命的大夫,這邊風棋初還在大瘴裡跟無上城的侍衛周旋。他比聞撿要倒黴多了,第一次被發現後,跟丟了邱書藍,從此一直沒能徹底甩開後面的追捕。每天都有個一兩回被追得雞飛狗跳,危機四伏。
一直到幾天前,他總算擺脫追兵跑出大瘴。
被圍堵的時候風棋初便知道出了問題,所以逃出來後,他也做了一番偽裝後潛回無上城。前兩天,他一直努力想回到住處找韋秦川或是駱元。可惜十八層山鎮越向上戒備越是森嚴,他怎麼努力都摸不上去。到了第三天,他忽地想起從前聽駱元提過,江化海在底下山鎮中藏了個美貌的小美人,於是趁著夜半三更溜了過來。
就這麼著,兩撥人終於匯合到一起。
聞撿急火攻心,“快說啊,阿秦到底有沒有事?!”
風棋初慢悠悠道:“暗傷發作可能是真的,沒到要死那麼嚴重。”
聞撿一口氣不上不下,幾乎要噎死,風棋初的話基本沒起到安慰他的作用。
駱元道:“你不用擔心。從前秦川的傷就是他在看的,化朽石也是他的手筆。他那半吊子的水平都能護著秦川這麼多年,蕭南丹的醫術比他好多了,肯定保得住人。”
趙刑道:“是啊是啊,蕭南丹一定是故意往嚴重了說,不然他們哪走得了。”
“我們快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找他……”聞撿嘴裡嘀咕著,原地轉了好幾圈,把馬上從嘴裡噴出來的火壓回去。
駱元不耐道:“有風棋初在,我們還怕找不到人?”
他從江化海口中得知邱書藍逃出圍捕時受了重傷,遍身染血,心情著實糟糕。可眼下對方在哪裡,傷勢怎麼樣,他完全不知道,更沒辦法出去找。
一行四人重又出發,千里迢迢趕往五佬山。
天氣不好陰雨連綿,幾個人騎著馬不方便打傘,只好任暴雨臨頭,做認命的落湯雞。
十幾天後,天色放晴不再烏雲遮頂,他們也來到五佬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