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一旁的上官靖看著馬上的人,冷冷的勾起嘴角,好你個連悅華,他屏住呼吸看著你在紙上寫下印瞳兩個字的時候就知道你和印瞳必定有過一些關係。現在看那眼神都知道,連悅華你也有動情的時候,憶起那抹白色的身影,同樣是印瞳的人,你們都是印瞳的人,都站在印瞳那邊。
就連連悅華你也甘心冒著生命危險,一介文人騎馬夜探,連悅華,好樣兒的,你是好樣兒的!
回到營中,連悅華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上官靖的影子,才一個轉身,上官靖一身黑色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眼神還有些奇怪,只是那張臉冰冷冰冷的。讓他心裡有些不好受,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好像有什麼被發現了似的,難道是剛才他出去的時候太不謹慎,被上官靖知道了?
不,不會的,按上官靖的性格,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和他當面拿出來談,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的不出聲,只是看著。
連悅華一笑,想要掩飾心裡的不安:“印瞳那邊已經彈盡糧空,沒什麼好擔憂的,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上官靖微微眯起眼睛,只是用鼻子發出一個音節,連悅華心裡一陣寒,卻不知怎麼辦,只能惺惺離去。
兩個月來的戰場硝煙不斷,有勝敗之分,有退近之法,兩個月前的印瞳和大隊軍馬在大漠的一角找到黃臻的屍體,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烏鴉啄食,保留黃臻一個全屍。黃臻的原部下擁司空傲為新的將領,司空傲成功當上了將軍之位,與江仇沙華並列,黃臻被小部隊人馬帶回漠北家鄉厚葬。
戰事雖然延續了兩個月也未得到個結果,不過勝負之分還是清楚的,上官靖領兵有道,連悅華聰明城府深,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無往不利。即使是深的漠北民眾擁護的攝鷹王印瞳,和他傾國傾城的軍師也只能忍氣吞聲。
奇怪的是每一次攝鷹王戰勝,駐紮的營地就會往前,逼迫上官靖退後,而上官靖戰勝,攝鷹王的部隊主動撤退,形成名義上上官靖戰勝,實際卻沒有多大改變。這樣的情況,在第三個月的月初,連悅華髮現了,並且叫來了上官靖,兩個人在營帳中私下討論。
“你說的情況我也有所發現,這三個月來的戰事的確蹊蹺,分明我們戰勝的次數比他們一倍不止,現在卻被他們逼到了漠西邊緣,實在奇怪。”上官靖皺眉,和連悅華在一起說話,不想睡上下級,然而像是朋友。
“而且我還發現,近來的幾場戰事更加怪異,雖然攝鷹王那邊敗退,可細數一下屍體的數量,分明我們這方死傷較多,他們沒理由因為一點兒下風就撤退。”連悅華微微悽迷眼睛,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就不得不想起地方那個穿著白衣的青年。
“你這麼說的確也是,莫非這就是他們的計策?”上官靖的眼神佔了點兒厲色。
“如果是這樣,那那位叫狸兒的軍師也太小看我連悅華了,他們要反敗為勝,要以退為進,那我們就來個順水推舟。”連悅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帶著點兒色彩,跳動的異常好看,讓上官靖看著不經意想到了那個晚上。
那個本來不該存在的晚上,那晚的連悅華苦苦哀求,眼眶中的淚水直淌出來,也是溼潤不已,現在看來,同樣閃著水光的眼瞳,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上官靖愣了愣神,連悅華只要一句話,他便知道什麼意思,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點點頭,表示同意,也不再說話,聽連悅華細細道來。
這晚的天空一片漆黑,沒有星星,就連月亮也躲進了雲層裡。
印瞳的營帳內,紅色的披風掛在了衣架上,一身鎧甲已經脫下,只穿著一件裡衣,外頭披著個外套而已,紅色的外套與白色的裡衣成了鮮明對比。印瞳披下一頭黑髮,原本凌厲的雙眼此時也染上了幾分溫柔,他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爬在伏案上正在寫字的人,時而勾起嘴角,時而皺起眉頭。
狸兒哪不知道那人是在看和自己,只是他不說,不抬頭,怕一個抬頭還沒來得及看到現在所感受到的溫柔眼神,那人就已經將一絲感情收起,變成公式化的神情了。
“狸兒。”印瞳突然喊了一聲。
狸兒這才不得不放下筆,朝他看過來,出乎意料的印瞳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清醒,嘴角也掛著笑容,即使如此,也卻難得。
他一步步朝印瞳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只見印瞳伸出手拉過他,讓他坐在旁邊:“黃臻的事情算是徹底辦妥了,上官靖也陷入了圈套,再聰明的連悅華也比不上一個狸兒,或許明天,又或許後天,我就能戰勝上官靖,一舉拿下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