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了。”司空傲放下了酒。
“我們記得,十月初七,你來的那天。”胡亥笑了笑:“其實我們這種人,哪兒還真記得自己的生辰,自己在哪兒出生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生下來所揹負的使命,我們天涯客棧的人都是老大帶回來的,進客棧的那一天,則是我們的生辰。”
“你們……”司空傲看了一眼依舊喝茶優哉遊哉的印瞳,原來這些人都是印瞳帶回來的,他還以為是因為大家氣味相投才在一起的呢。
仔細想想也的確如此,胡亥有些粗魯,小飯有些囉嗦,江仇有些刁鑽,沙華有些沉悶,大沖有些小氣,而帶頭的這位則是風度翩翩嫣然一副優雅公子的模樣。這些人聚在一起不得不說怪異了,現在加上自己,就是一個傻缺,怎麼看怎麼好笑。
心裡想著,也嘿嘿的笑了起來,今天是方大沖的生辰,也是他進客棧的同一天,方大沖一手拿著肉,一手捧著酒講起往事。
在遇見印瞳之前,他也不過是個屠夫而已,有空就給有錢人家養養畜生賺點兒外快,印瞳看見他之後就看出了他有一套不錯的功夫,也看出了他的身份,便軟硬兼施的將他給拖了進來,不知不覺就成了馬賊,印瞳幹什麼,他都跟著。
“那個時候老大身邊已經帶著沙華了,沙華那個時候就不咋地愛說話,老大說要我跟著他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吃我燒的菜,我還罵過老大呢,現在想想不過是昨天的事兒,原來已經過了五年了。”方大沖說起這件事兒,心裡有別是一番滋味,其實客棧裡的每個人和印瞳都有一段故事,他手上拿著刀給人家宰牛的時候,印瞳就在一邊喝茶還看的津津有味,說了句好刀法。
“老大是先有了沙華,再找的大沖,之後碰到了我和江仇,我是在遇見老大之前遇見江仇的,他那個時候就是個管賬的,然後我們找到了胡亥,最後一個進來的就是你啦。”小飯說話嘴裡還含著吃的,雖然聽不清楚,不過大概意思司空傲懂了。
印瞳笑了笑,一副老人家的模樣:“這麼說起來好像你們都是我夫人小妾似的,今天大沖生辰,明天大沖你和小飯還有胡亥在客棧待著,剩下的和我出去一趟,可能有些日子。”
“不行,有些日子我就一定要跟過去了!”小飯咕咚吞下了口中的食物,嘟著張嘴:“老大你沒我在身邊一定會寂寞的!”
“有你在身邊我才煩躁呢。”印瞳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就胡亥和大沖兩個人呆在客棧裡,我聽說趙方赫的右臂要回來了,正在路上會經過前面不遠的千沙坳。”
“老大說的是已經去漠北西側多年的黃臻?”胡亥對這個黃臻略有耳聞。
“對,不折不扣的老實人一枚。”印瞳點頭又對著司空傲一笑:“和你有的一拼的老實,我們這次出去要換新身份,呆在客棧裡的人全當是不認識我們了,黃臻老實,所以也不懂巴結,不過他手中的兵馬多了去了,趙方赫也不忌憚他知道他不會反。”
“老大既然有了計劃,我們定會鼎力配合。”方大沖一口乾了手中的酒,深吸一口氣。
大家酒足飯飽之後,印瞳也沒睡著,穿著裡衣坐在視窗,眼光藉著燭火的微亮撇到了那一副被自己收起來的畫軸上,突然心血來潮的將畫軸拿在手中,背後就一陣涼風。
“你有危險了。”
那清冷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誰的。
☆、九
印瞳轉身,果然看到滿頭銀髮的年輕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心裡倒是有些好笑,剛才還在想他,念頭剛起人就到了。
關於狐狸,印瞳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多年來心裡一直把他當做神一般的存在,又是敬畏又是害怕的,真正相處起來反而覺得對方不過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普通人而已。狐狸擁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分不清他這張臉給人什麼感覺,若換成女人,必定嫵媚,可若是男人,也有些冷俊。
“你是說鳳炙?”印瞳靠近了點兒,剛才他說自己有危險,現在這種情況除了鳳炙還會有誰?
“你要小心。”狐狸身形一晃便到了桌子前,坐下之後優雅的為自己斟了杯,聞一聞味道微微將眉頭鬆開,這人喝的是茶不是酒。
“鳳炙的確是個難纏的傢伙,明天我會帶幾個人離開,大沖和胡亥兩個人足以對付一陣子,我在想黃臻的事兒。”印瞳也坐下,一陣風從窗戶外頭吹進來,揚起了他的黑髮,披著頭髮的印瞳多了幾分冰冷,就連說起話來好像也沒平時那麼隨和了。
狐狸其實是弄不懂印瞳的性格的,他這個人明明看起來漏洞百出,卻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