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著麵條寬的淚一邊假裝自己失憶了。請放過我這棵耽美廣袤江山新長出來的柔弱的小草好嗎,我還只是個孩紙啊TAT。
☆、回雲
【第五章】回雲
“你可以問一個問題,我會如實回答你。”青玄王隻手端起面前的白瓷茶盞,透過淡淡茶煙打量著雨仙宮畫柱上的雲彩圖案。溫魚仙的疑惑從來是寫在臉上的,而這些疑惑對於他的睡眠會有多大影響,鄧偲比任何人都清楚。
果然,將軍府二公子為什麼會是青玄王?二公子為什麼能彈出只有琴音公子才會的《鶴回雲》?那個琴音公子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在這三個問題之間溫魚仙猶豫許久。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完,他最後決定還是問比較著急的那一個,於是開口:“你這樣私自逛樂坊真的沒問題嗎?”
“樂坊本來就是我的。”沒有料到難得的機會他就這樣拿來浪費,鄧偲心裡本來好不容易掀起的一絲波瀾一份心軟迴歸如常,居然,感覺有些失落。
也好,還不到時候,他還沒有把山燃帶到他面前,還沒有當著他揭穿君歡,還沒有親手把他送進大牢完成父皇遺願。
自己在沙塵裡把他找到的時候幾乎是找到了一具屍體,胸前的護甲已經被金嘉鐵騎的長槍刺破,皮肉上一道血槽還在冒血,隨行的軍醫看戰場上的血跡,說若不是有人干擾了一下讓戰馬失衡,槍頭再深一寸,自己就真的再沒有機會看到這張臉笑起來的樣子。
那個時候跪在沙地裡,後悔自己當初為了一把鶴軒許諾過不殺白羽錚,只能讓軍醫指出無害之處抽劍刺入白羽錚右腿解恨。
現在想起來,自己那個時候的情緒,似乎只能用害怕來解釋。被前朝太子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自己沒有怕,十年前赤焰雨葬讓山河變色的時候自己沒有怕,甚至聽到君歡說琴音公子已經死了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改變的時候自己沒有怕。
可是那個時候,看著溫魚仙被血汙遮蔽的眼睛,他只想到一句話:若有一日我身死,就是捨去夜焰琴,也要葬在一個不屬於你的江山。
鄧偲看著面前撈起白衫袖子小心翼翼為自己添茶的眼神清澈的少年,覺得胸中有不可名狀的虛冷,唯有貼住一些真實的溫暖,才可以緩解。
於是不顧耳邊的驚呼,伸手攬過溫魚仙的腰,一擁入懷。
是這個重量,正正好壓在心上,讓人舒服得想要這麼一睡不起。鄧偲把頭埋在溫魚仙頸窩,貪戀地蹭了蹭。
試了試掙脫不開她的手臂,溫魚仙覺得自己僵硬得彷彿樂坊門口的石獅子,想到自己算是被佔了便宜,得趁機爭取一下,於是輕聲懇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氣鶴軒琴的事?”
那天二公子從琴房出來之後徑直去了後院,溫魚仙好奇地跟上前問他在做什麼,就見他一言不發地開始掘地直到掘出一個坑。坑裡面兩截血跡斑斑的鶴軒琴殘骸真的把溫魚仙嚇到了。原來他和小黑不僅把鶴軒琴搞丟了啊,還是間接造成琴毀絃斷的兇手啊。
“不要說話,睡會兒。”鄧偲揉了揉溫魚仙的頭,指尖劃過他烏黑的發,覺得這麼絲滑拿來做靠枕正合適。就是那串白玉鏈子涼得慌,於是順手解了丟到地上。
睡,睡會兒?這可不是在當初的馬車裡啊二公子。不對,這個人已經不是二公子了,他是青玄的王。
這個青玄王自己就可以彈出《鶴回雲》,他可以不帶傷情地出入甚至買下樂坊。失蹤了一個琴音公子,他可以打造出無數個師承琴音公子的樂子。
哪怕,這個人根本不懂琴。
這,是不是就是青玄王帶自己來樂坊安排自己住進雨仙宮的真相?
他不是要報復自己沒有看守好鶴軒琴,而是要告訴那個毀了鶴軒琴的人,他早已不是那個寄情於樂為了一把名琴跋山涉水的將軍府二公子。
果然和山燃說的一樣,從古至今,能成為帝王的人,思慮真重心真髒。
難道還真就以為烽火佳人是真的,一個孱弱的農夫可以搖身一變成王城最炙手可熱的樂子,有朝一日嫁給將軍府的二公子麼?
其實自己算什麼呢,一棵帝王馳騁戰場馬蹄上隨意帶回王城的,野草的種子罷了。
想明白這些的時候,連呼吸都放輕了,溫魚仙生怕自己的眼淚會滴在青玄王的手上。
琴音公子的消失會不會也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些呢?溫魚仙無從得知,但他知道,哪怕此時此刻被這個人抱得如此緊,他的心,也不會再靠近這個問題最終的答案。
他不是琴音公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