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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老八不置可否;一雙靈犀美目斜睨過來,帶出些怪嗔的意味來。

皇帝心下一蕩;口氣也軟和了許多:“這麼多年你躲著朕,可還在怪朕郭絡羅氏的事情?她是自盡並非朕下的密旨;閻羅殿裡孽鏡臺上三生鏡,任誰也說不得謊的;你只管去問。”

老八隻聽他絮叨;卻不答話。

直至他都說得累了,才見老八抬頭望一眼天色,道:“賢良祠裡奉了不該供的人。”

皇帝道一聲朕就說總不該是朕德行有虧,御封十三做宇宙全能第一人是有些抬舉,不過總不該就因為這個就人禍兵亂吧?正待細問卻見老八影像模糊飄渺,急得大叫:“慢——”往前一撲卻是醒了,正聽見蘇培盛在帳外道:“萬歲?”

皇帝轉而清醒,察覺身處內殿,嗯了一聲開口詢問時辰。

蘇培盛報了卯,知道主子怕是睡不著了,便道:“巡查京師五城的五位大人三刻之前剛剛回來,萬歲可要傳召?”

“傳。”皇帝起身以手來回搓臉驅趕零星睡意,接過茶水漱口時忽然再度發問:“昨兒進上的丹藥是是誰煉的?”

蘇培盛道:“是賈生芳道長,萬歲可是用著不妥?”

皇帝已經站起來由人服侍更衣淨面,一邊道:“不,此物還有些用處,今日接著用。”

……

皇帝在政務弄犬之餘開始日日傳召李衛引薦的賈生芳論道談長生,幾乎到了日服丹藥才肯入睡的地步。

服下丹藥的皇帝異常興奮,批閱摺子過了子時仍舊精神奕奕,便是睡下之後,五個晚上也有三個能在夢裡堵住某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或該說是某隻鬼。

憋在胸口已久的話終於找到傾訴的物件,老八不是活著的人,更名改姓不入宗祠,說話無需顧忌。他甚至比自己更怕面對君父,知道再多辛秘也不敢告狀。

圓明園往來大臣發覺皇帝自開春大病之後越發迷戀名士仙丹,不僅自己用,軍機大臣皇帝心腹也被時常蒙賜,大有君臣同樂萬世永存的意思。內務府總管海望在圓明園東南角僻處一塊地界專予道長丹士居住,每日都有運送木柴煤炭與硃砂水銀的馬車往來。

皇帝對此興致勃勃,因為隨著日進一丸藥變做日進兩丸,在虛妄夢境裡已經同老八從閒話家常到了拉小手親小嘴,再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能耳鬢廝磨、舊夢重溫。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一連幾日接到八百里加急,鄧橫寨不時三五成群依著地形便利出襲官兵,清軍連日損兵折將,夜裡都不敢閤眼睡覺。

皇帝連夜招來軍機大臣合議,誰也拿不定主意。一直到丑時過半,皇帝才讓人各自回去擬定條陳改日在議。

折騰完這些,皇帝躺上床卻怎麼也睡不踏實。

美夢什麼的自然更是不用想了。

皇帝不顧內侍總管勸阻,將日進兩丸改作三丸,這個晚上果真春風入夢,了無痕跡。

次日皇帝多睡了半個時辰才更醒,滿面春光盡展顏,比侍寢隔日抬出澹寧居養心殿暖閣的宮妃貴人更顯春心蕩漾,整天走路都帶著風。

日間批閱奏摺,挑出鄂爾泰的請安折奮筆疾書:“朕躬違和,適得異人賈士芳調治有效。”寫完又覺牽頭人也當褒獎,遂命人再揀出李衛的密摺,親筆寫下硃批:“朕安,已全愈矣。朕躬之安,皆得卿所薦賈文士之力所致。”

賈生芳原本在京城白雲觀裡修行,被逐出師門又在河南鄉野裡流浪,忽悠了御前能臣李衛之後,自被人嫌棄的茅山道士搖身化作御前備受寵幸的能人異士,幾乎擠走了萬歲摯愛的玩犬逗狗,儼然又一名為君分憂的走膀右臂。

劉聲芳死了,孫正清替了太醫院院正的位置每日為皇帝過脈,一連數日見皇帝言行面色赤紅舉止有異,不得不含蓄進言:“金石丹丸底性極熱,初服或於精力有所助益,但時日一長只怕積熱於五髒六腑,恐於修煉養生有礙。”

皇帝對此嗤之以鼻,他自認小心謹慎,衣食住行無不由妥帖之人打理過問。雍正四年之後,他時常整夜輾轉無法安枕,那時開始服用南宗祖師張伯端製成的既濟丹。若不是對各種金丹藥性仔細核查確信不疑,他又豈會輕易入口?若當真多服有異,怎不見鄂爾泰李衛抱恙?

因此仍舊我行我素。

孫正清半個身家交付於四阿哥,對於皇帝的一意孤行忽喜忽憂,索性閉口不言,恪守本分。

……

皇帝服用金丹之後頓覺重回十七歲,每夜翻雲覆雨三五回也精力充沛。這夜照例翻了晉位貴人的劉氏的牌子,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