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為什麼偏偏是十四遠去西北的當口兒?
豐臺大營的提督成文運是他的人,京畿巡防的人也是不見他的條子不能調動大軍。如果大行皇帝在紫禁城駕崩,老四能不能出現在皇帝榻前都是個問題。
可是偏偏是在暢春園……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他的苦心佈置全數化作白地,成文運眼下只怕已是凶多吉少。皇帝已經受了眾阿哥的禮,就算能突出重圍回京,也終究晚了一步、落了下乘。
胤禩還在兀自愣神的當口,嗣皇帝又雷厲風行地發下幾道嚴詔,命年羹堯手持皇帝印信,傳十四貝子回京奔喪,只帶十名隨從放開入關放行。更是目光深冷地傳旨口諭各地方彈壓鬧事人群,開倉賑濟,將北京九城暫時封閉,天下兵馬非奉旨不得擅調一卒!
幾道旨意下來,連張廷玉也回過味兒來。這位爺非但不是真的富貴閒人,只怕今日這一切,早已在他心頭謀劃千遍了。他將心頭驚疑按下,手下飛筆游龍,須臾間,幾道緊急詔書便發了出去。
這時隆科多復又入殿,跪道:“萬歲,大行皇帝梓宮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啟程。”
胤禛略一整理衣飾,環視周圍神色各異的兄弟們,冷冷說道:“走吧。”路過胤禩時,又道:“八弟腿疾犯了,隨朕同攆回京罷。”說罷也不等他張口推辭,大踏步往外走去。
胤俄在後面啐了一口,道:“什麼東西,誰稀罕!?”
胤祉心頭很是不爽,他怎麼也比胤禩身份高些,怎麼老四不來拉攏自己,倒對那個皇阿瑪不待見的老八和顏悅色用心收買,他轉眼瞧見憤憤不平的胤禟與胤俄,再瞅了眼眉頭微顰的十三,心中了悟。看來是防著老八,不把他拘在身邊不安心吶。
老四,你就不怕十三多心?
“萬歲爺發駕了!” 一聲聲傳呼從窮廬遞送出去,衝不破大行皇帝忽然殯天的人心惶惶。
……
皇帝的御攆寬敞溫暖,新上任的皇帝在案後臥坐,目光好整以暇地掃過門邊兒上跪坐的弟弟。
“八弟何須坐得如此遠?坐近些你我兄弟好說說體己話兒。”離入京還早,皇帝幾乎按壓不住自己初登大寶的激盪心情,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瞭解自己的人嘮嘮嗑。
胤禩盤算一下,決定不要在小事上激怒老四,於是規規矩矩地謝了恩,往炭盆的方向挪了兩步。
胤禛看他小心翼翼曲意逢迎的模樣,心裡微有盪漾,只怪這裡空間太小,炭盆燒得太旺,讓他身子都熱了。抬頭看了那人額角亦有汗水痕跡,頓時暗喜有了藉口,於是道:“八弟可是捂著了?這天兒太寒,一會兒出去只怕又要受涼,不如拖了斗篷免得冷然受風。”見胤禩想要拒絕,又道:“你是朕的兄弟股肱,若是病了,皇阿瑪大喪之事可該交給誰人去辦?九弟十弟麼?”
胤禩皺眉,哪能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這時提及老九他們,只能將婉拒的話吞下,動手解下披風搭在一旁扶手上,這一動一挪,膝蓋又漲漲得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註釋部分是用了二月河小說《雍正王朝》裡面的對話,以後會少一點的。
下一章會咋樣啊?會咋樣啊?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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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御攆 。。。
胤禛看他遲緩僵硬的脊背,只當他緊張不能自已,又道:“八弟同朕何須如此生疏,撐著不解袍子,倒讓後背都溼透了。”
胤禩側頭道:“四哥已是皇帝,臣在皇上面前怎能儀容不整?”
“你又生分了不是?以前你可不這樣,當年同朕住隔壁的時候可是乖巧的很吶。”胤禛嘴角噙著笑,配著他大哭過後略顯紅腫的眼睛,分外詭異滲人。
胤禩心下一突,聽他提起往昔,早前廢太子的咒怨又在耳畔呼嘯。他忍不住抬起頭來飛快的看了一眼胤禛,心裡反覆詰問自己:當年的事,老四,到底知道多少?
胤禛一直留意胤禩一舉一動,胤禩那飛快一眼被他當即捉住。他心頭一跳,嘴角勾起笑容,對胤禩道:“你的腿疾如何了?過來讓朕瞧瞧。”
胤禩哪裡會讓他瞧,當即婉拒道:“臣弟膝蓋腫脹難看,怕汙了皇上聖眼,還是不必了罷。”
只是胤禛初嘗金口玉言的滋味,哪裡會容他反駁自己,盯著他道:“你不過來,朕可要過去了。”
胤禩大驚,忙道:“皇上體恤臣下之心臣以盡領,只是臣這腿傷著實難看……”
胤禛聽他說了上半句便已經起身,胤禩的下半句尚未說完,他就走到胤禩跟前兒蹲坐而下,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