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互相打趣說些沒格調的混話,而不是總談論枯燥乏味的朝政或是精心炮製的陰謀。
魏如海曾經遠遠看過肖子夜幾眼,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眉毛什麼樣眼睛什麼樣當時看的就不甚清楚,只覺得自己的妹妹會生弟弟會養,這個肖子夜遠遠看著像個小仙童似的,無怪乎京城裡的人都對他趨之若鶩,可要說肖子夜到底有多美,魏如海卻沒有過切身的體會。
“走,帶我去看看這個肖子夜,能打動你的人可不多啊。”
魏如海來的時候肖子夜還睡著,遠山一般的眉毛緊緊皺著,像是做了噩夢一般。懷裡死死抱著一個織錦彈花軟枕,整個身子蜷成了一團。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怕冷,我這才走開多一會就變成這樣了,胳膊摸著都是涼的。”肖子夜的樣子讓蕭清依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因著生母是突厥人,蕭清依在王府裡極不受待見,哪怕他是父王唯一的子嗣,也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冬天裡送來的碳都是潮的,生不出火不說煙還特別大,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蜷著睡,只為了留住身上僅有的溫暖。
蕭清依坐到肖子夜身邊,從床內側又拉了一條錦被出來給他裹好,輕輕拍著肖子夜的後背,轉頭對魏如海道:“好像聽你提過,他這毛病是當年還在襁褓裡的時候在雪地裡凍久了才落下的,沒想到這麼嚴重。”
魏如海見到肖子夜就愣住了,這孩子長得和魏如琰太像了,甚至比當年的魏如琰還要美。魏如琰就像一位謫仙,總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似乎沒有人能夠得到他。而肖子夜比魏如琰食人間煙火得多,彷彿自己稍微用些手段就能得到他似的。是個男人見了肖子夜,都難免會生出一些不良的企圖吧……魏如海想著。
“如海,和你說話呢,發什麼呆?”
“呃……看到這個孩子,我想到了以前的我。”蕭清依的話拽回了魏如海的思緒,“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種花的故事嗎?那個時候,我家的日子雖然不至於說餓死凍死,可也很拮据。肖子夜這麼可憐的樣子,讓我想到了當初官學裡的那個可憐蟲魏如海,呵。”
“你很矛盾吧。”蕭清依淡淡地問了一句。
魏如海對上蕭清依關切的眼神,感受到了情人滿滿的心疼,卻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對方指的矛盾是什麼。
“你無法抗拒他的美貌,生出了親近他的意思,可他身上對映出的你卑微的過去讓你想逃避,不是嗎?”蕭清依抬起手臂想去撫摸魏如海的臉頰,卻最終只落到了胸口上,“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還差一步,你就可以口含天憲手掌乾坤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魏如海釋然,“現在我們該把這個小美人叫醒了說說正經事了。”
魏如海說著就去撥弄肖子夜,想要叫他起床。
肖子夜這一宿本來就沒睡好,自從剛才魏如海和蕭清依來了之後,他耳邊盡是朦朦朧朧地對話聲,吵得他越來越煩。魏如海這一撥弄,算是把肖子夜的火氣徹底點著了。
手邊唯一能抓到的順手的東西就是那個軟枕,肖子夜眼睛還沒睜開就先卯足了力氣把軟枕照著那個討厭鬼伸手的方向擲了出去,嘴裡還喊了一句:“精神兒足起大早的怎麼不趕著投胎去!來攪和小爺睡覺,想死嗎?!”
那個軟枕好死不死的正砸在魏如海臉上,魏如海下意識地想躲,腳下不知怎麼的一拌蒜,居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蕭清依哪知道肖子夜有這麼大的起床氣,起初還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瞧見平時在朝堂上威風凜凜讓人又敬又怕的相國大人,竟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少有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如海,太可愛了,這孩子太可愛了。”
肖子夜一個枕頭扔完人也醒了大半,聽得蕭清依笑得這麼開心,順著蕭清依的目光往下一看,就見一個男人一手撐著地,一手惡狠狠地抓著一個枕頭,正坐在地上凶神惡煞般地盯著自己,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活吃了的樣子。
“舅媽……他就是……”肖子夜猶豫著猜道,“他就是我大舅舅吧。”
看著肖子夜又恢復了乖巧的樣子,蕭清依忍不住把他摟過來,指著魏如海道:“你呀,這麼大的起床氣,你舅舅不過是叫了你一下,你竟拿枕頭砸他,可太不乖了。”
“啊?怎麼可能?!”肖子夜當然知道自己幹過什麼,可是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一雙水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小臉上滿是“無辜”二字,好像剛才那個暴躁的小爺壓根就不是他。
蕭清依還真就被他糊弄過去了,以為這孩子剛才沒睡醒撒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