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後,盧家人轉過頭對付他,他也是身不如死。
下人們唏噓不已。
盧君見心裡卻有了陰影,他只要閉上眼睛,就似看見望月從一張滿是血的床上爬下來,拖著長長的血汙,陰陰地笑著抱住他的雙腿,要把他帶入地獄。而他的爹爹,就那麼躺在滿是血的床上,朝他慈愛地招手。
耳邊是嬰兒尖利的磔磔怪笑聲。
盧君見睡不深,還被噩夢驚醒,甚至連自己的房間都不願呆了,寧願去守著靈堂,因為,他住的地方和望月住過的屋子,只隔著一道牆啊一道牆。
這樣的情況下,牛大出現在面前,給一個溫暖的懷抱。
對盧君見來說,是救命的。
他賴在牛大的懷裡,幾乎不想動彈。
牛大摸著他的頭髮,聽他喃喃地說著近來發生的諸多事情。盧君見說著,說著,終於躲不開疲倦,在牛大懷裡睡過去。
因為高大的身材過於突出,牛大即使再次易容,也不方便留在盧君見身邊。只好白日裡回去,夜夜晚上過來守著。
盧君見守靈的時候,牛大守在屋裡。
盧君見回屋休息的時候,牛大過來陪他。
兩個人之間,有了一段鮮少的平和相處時光。
沒有任何欲。望和強迫。
主人家不在了,財產分配的問題浮出水面。雖然目前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給了盧君見,但是畢竟盧弼時生前沒有明確交代過歸屬問題。
所以,公平起見。
盧家的太太和姨娘們坐到了一起。包括已經修佛的妙善居士和妙德居士。
盧君見畢竟是長子。得到了盧弼時名下的大部分產業。
盧君恩之前管理過的酒樓和賭坊,依舊交回給他。
盧君行分了田產和莊院。
餘下的金銀財寶,給盧臨留足了豐厚的嫁妝外,各房夫人平分。
大家住仍住在一起,由兒子們共同奉養,但畢竟分門別戶,有了很大的不同。
盧君恩是第一個不服氣的。
牛大脫逃,望月自盡,沒有人再去管是不是裡面尚有內幕,但是盧弼時死前對這件醜事的古怪態度,已經盧君見的種種奇怪反應,都教盧君恩起了疑心。
爹的死,是不是有別的內幕?
如果盧君恩知道盧弼時在死前是囑咐過盧君見去殺死牛大,恐怕盧君恩的懷疑會更有佐證,更站得住腳。
現在,盧君恩即使相信望月之前對盧君見的控告,也已死無對證。
哦,不,至少他的手下發現了有人出入大公子的內室。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七十八,對陣親兄弟
原來,牛大雖然現在恢復了行動自如,但是,樂守欽研製的毒不是蓋的,說沒解藥就是沒有解藥,盧君見心狠起來下的手也不輕,給牛大服的劑量就差把人生生弄死了。
所以,現在,牛大能好好走路,沒殘廢,已經是老天爺的保佑。
樂守欽給的藥可以緩解他的症狀,甚至在長年累月後,能助牛大徹底去毒,卻不是立竿見影的效果。所謂病去如抽絲,牛大現在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所以飛簷走壁不行,連躲跟梢的本事也遜色了不少。
每每隱入盧家來找盧君見,大部分是仗著他對地形的熟悉。
加上,不需要日日跟在盧君見身邊,牛大便恢復了本來面目,沒有再易容。
可惜,我們說過,一個人即使能輕易改變容貌,但是身形是不好改變的。
像牛大一樣長得這麼高,這麼壯,這麼結實的人,實在不多。
某日凌晨,牛大趁著未褪盡得夜色離開盧家時,被人跟到了小安巷。
“什麼?大牛?”盧君恩大奇,人跑了,還回來,難道真的是跟自己大哥有不淺的淵源?
派人守著,結果說住在小安巷裡的根本不是什麼曾經盧府的牛大,長得不怎麼樣。
隱隱察覺秘密重大的盧君恩,這回沈住氣,肯慢慢查了。
問了鄰近住的人,人人知道牛大,不知道大牛。說起大牛,就涉及到他已經失蹤了五六年的事。
“他早跟他的小媳婦離開了。只是,臨走都沒有跟街坊說一句,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人們猜測著。
誰也不知道荒落了五六年的小院子主人回來了。
古怪。
五六年,盧君恩很容易把時間跟他大哥回家的時間吻合到一起了。
這牛大究竟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