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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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這句話真的是太諷刺了,伴隨著父皇冷漠和疏離的眼神。我是……我居然回答不出來。當我真的決定拋棄一切過往,拋棄朝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問了這樣一句話。就像一堵冰冷的牆生長在我的面前。
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男、寵,我是你在昨非死後找的一個替代品,我是你說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而今,我只是一個輕易被你遺忘的人。若說這是愛,未免太輕易,連我都難以相信。
我的眼睛有點酸,可是,我是男人,我不會這樣的掉淚。“陛下,您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自稱我,在朕面前未免太大膽了。你在朕的床前,有什麼圖謀,說——”父皇的眼神頓時犀利。這是我從來沒有見到的。那點微薄的希望,就如同這穿堂而過的風,散了。
我單膝跪下。
“陛下,雲棲大人讓婢子來給您換紗布,你忍著點。”我壓抑住自己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伸出另一隻手,觸到父皇的胸膛。父皇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顯得很是蒼白,只有他那漆黑的眼眸昭示著他是一代帝王。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有把我看透的錯覺。
我告訴自己——今惜辰,你不能哭,你知道嗎?這是你的報應。
這道傷口,是我親手刺下去的。真的好心狠。怎麼就能刺下去。就算是別人的控制,難道你就不能看清楚,身邊的人究竟是誰?
可是父皇,這就算我要刺,你就不能阻止我嗎?你不是武功很厲害嗎?
眼淚有滑下去的危險。
我站起身,我面帶笑意,走到一邊,作勢去拿盤子裡的紗布。我轉了轉眼珠,想要將已然氾濫的淚水逼回去,可是,那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我抬起手,胡亂的抹了抹,回到父皇的床邊。
我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解kai父皇身上的紗布。
“你不看著我,怎麼能包好紗布?”父皇說話有些慍怒。“抬起頭來。”
我搖搖頭。還是專心的將心的紗布換上。就像這天底下最認真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帝王,哪裡是那個願意包容我的父皇。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抬了起來。
“怎麼,要忤逆朕?”可是,當我與父皇的黑眸相對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他一震。那一刻,他的眼裡充滿了疑惑。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我眼角未乾的淚水。
然後像是被灼燒了一般,縮回了手。
“你為什麼哭?”父皇的聲音吶吶的。
“陛下傷得太深,婢子看起來覺得很痛。”我的手沒有停,固執的要將傷口包好,雖然我從來沒有包紮過。
“好了,你下去吧。”父皇像是很累了,對我輕輕的說道。
我收拾好換下的帶血的紗布,就要離開。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父皇問了這樣一句。
我背對著他。
“婢子沒有名字。”說完,沒有再停留片刻,也不等父皇再說話,大步帶著小跑,逃也似的出了寢宮。
“惜辰殿下——”李雲棲站在中庭。
“不要再叫殿下,我不是。真正的惜辰殿下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就連辰惜,也死了。死在父皇的記憶裡”。現在,我是真的沒有名字了。
“陛下的失憶可能只是暫時的。”
“是嗎,他多久能恢復?”
“這,微臣無法給殿下一個確切的回答,但是……”
“是不是,你也無法保證?”我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笑得有點苦澀。
“陛下當時中了刀之後,危及生命,體內的真氣自然開始流動,可是,這又引發了陛下身上的宿夢。雲棲曾經告訴過殿下,中了宿夢的人不能動用內力。否則會引發嚴重的心疾,後果十分嚴重”。
“那麼,後來呢?”
“怎料到那匕首上是有毒的,這也是絕境中的萬幸。這毒,居然和宿夢相剋,生生解了宿夢。可是那心疾讓陛下整整四天像是在地獄熬過來。”
“最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李雲棲嘆了一聲,“可是殿下,不要放棄好嗎?”
“放棄?從來沒有堅持,何來放棄?”我掏出剛才洛長玥給我的東西,一個訊號彈。
隨著一道明亮的火光,砰的一聲,綻放開來。
“殿下,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