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只是有些難過。以後的史書要是記起這段歷史的時候,一定會是這樣的“今朝皇子今惜辰因囧亂後宮被賜死,時年15歲”。後世的人看見了也許會嗤之以鼻,十五歲的皇子就囧亂後宮了,看來皇家的人真的是不可小覷。
其實,史書上記載的歷史遠比真實的歷史蒼白,如同曬乾的梧桐葉子,沒有一絲香味。而掩蓋在史書後面的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真相,香豔綺麗。我還活著,成了自己父皇的寵物。那些自欺欺人的記載最後也會變得模糊,沒有辦法辨清真偽。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
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分辨得清楚的,那就是我現在還活著,吃著飯喝著水,沒有人是聖人,可以不依賴外物存活。我只是沒辦法離開蕭瀚殿,有時會做點以色侍君的事,其他的照舊。
最初的不適應過了以後,現在還長胖了一點。朝不知道我的狀況,還從遙遠的邊疆捎回信,父皇說不讓我們見面,可是通訊還是默許了。這樣也不算違反規定吧。有一次朝說在邊疆打了一兩隻白狐,想用狐毛給我做一件衣服。我看到這裡,心裡還是暖了一點。我沒有回過朝的信,我喜歡讓他空等著,一日復一日的急切。直到有封信最後說,要我努力加餐飯,我回了一個字:好。
我不知道還可以給朝說什麼,說你的惜辰成為了父皇的玩物,還是說我有多麼的恨你。都沒有。我不能也不會。
以色侍君的時候並不多,因為合鸞殿的美人恆河沙數,等著雨露均霑。我的父皇多數時候是不會上半夜回來的。每次都是我睡著了很久才摸上床來。他只是抱著我,沉沉入睡。
月光透過窗撒下淡淡的影子,床上的兩個人衣袂與頭髮交纏在一起。此時的氣息,就像我們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我們看到的東西有時並不那麼可信。我的父皇心裡藏著別人,一個讓人瘋狂的人。我不能肯定那個人活著或是死去。可是,看到那麼絕望的父皇,我傾向於猜測那個人死了。
我不知道父皇為什麼讓我呆在他身邊,可能是因為蕭瀚殿很冷,也許是因為我不會說話。站在高處的人一般都很寂寞,而父皇站得最高,所以就最寂寞。強者,就是個傷身又傷心的的存在。除去他是我的父皇不說,他是個好的情人。我的父皇不過36歲,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正是壯年。面容輪廓清晰,眼睛深邃,五官大氣精緻,而身材也相當的好。我母親年輕時候拼命愛過的人,怎麼可能差。
皇族的人漂亮是應當的。宮裡的妃子來自四面八方,皆是以美貌著稱。生出來的人怎麼可能不漂亮。外面的人看皇宮裡面的人總以為他們多麼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只有裡面的人自己清楚,這裡集聚人間所有的冷暖善惡,並且數以百倍的放大。這些美麗的皇族心裡都是有些變態的,比如我,比如朝,也比如父皇,甚至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人。
每當父皇睡去,我都會睜開眼睛,盯著這個男人。我想,要是我現在殺了他的話,一定能成功,甚至可以不用任何的兵器。朝說過,一個高手不管怎樣厲害,脖子永遠是他的罩門。我只要一口咬下去,他就沒辦法逃開。我蹭向他的脖子,張口。
我咬了嗎?當然不會。我只是舔了舔。有彈xing的肌膚,味道還可以。我怎麼可能殺他呢?他是我的父皇,我小時候一直希望他看我一眼的父皇。他喜歡看到別人痛苦,我何嘗不是呢?只要他活著,每一天都是心力交瘁,疲倦難耐。他痛苦,拉著天下一起痛苦。我如何能讓他解脫。強者不屑自盡,所以他在等,等一個可以讓他永遠解脫的人,很可惜,不是我。
生活充滿痛苦,這樣才有意義。我擁抱著他,也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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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蕭瀚殿是無聊的,這裡的宮人都懂得什麼該看見,什麼不該看見。做事悄無聲息,從不多說一句話。在這裡,說得越多,錯得越多。而帝皇的寢宮自然時常鴉雀無聲。蕭瀚殿並不是一個孤零零的一座殿堂,而是一個宮殿群。裡面大而空曠。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紅色的光芒撒下,照得這裡氣勢恢弘。我沐浴其中,感覺自己融為空氣。
我總應該找一點什麼事情來做,除了畫畫,我找不出其他的事。可是,某天我突發奇想,想要畫出瀰漫在我們世界的清氣的樣子。這可難倒了我。書上說,這種東西來自上天,是謂元氣,乃萬物之本源。所以我脫光了衣服,站在月光下的草地,好好的體會天地的元氣。
如果這種氣真的來自天上,我也是萬物,那麼我的本源是什麼樣的。我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