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捂住了臉,熱淚從指縫中流出。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古驁無聲地慟哭。
他想起了很多事,田榕小時候對他討好的笑,那躲在他背後、拉住他衣襟的模樣。那個時候他從未將田榕放在心上,因為少年的他覺得田榕不如自己,他的注意力總是在芒碭山外,在那個父親口中所說的天下中……
可是現在那一幕一幕回憶起來,歷歷在前,好像他還活著。
田榕拉著自己去‘披香樓’,兩人爭執;後來因為雲卬的事,兩人又爭執——本該是不愉快的回憶,可古驁現在憶及,腦海裡卻總是田榕的笑臉,又或小心惴惴觀察著自己,又或得意地對自己嬉弄,那圓臉上的笑容中,包含著打小養成的依賴。可田榕現在再也笑不了了,他悄無聲息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讓典彪與我說,你把我看作是哥哥,我何嘗不是把你看做弟弟……為什麼不等著我來救你?就像在議政堂中那次,那時我身無長物,一文不名,不也救了你?我現在是漢王了,權重天下,怎麼反而你不信我能救你?”
古驁在心中問著,可是已經沒有人能回答他了。
身後腳步聲起,在不遠處停下了,古驁平了呼吸,啞聲問:“……是清輝?”
“是。”廖清輝的聲音似乎有些擔憂,卻沉穩。
古驁擦乾了眼淚,轉過身來,問:“回來了呀?”
只見廖清輝鎧甲之上全是血:“……漢王,臣無能,臣在城外苦戰至此,誰知敵軍不知從何處來,竟越來越多。現在夜深,他們收兵了。臣也退回濟北城中,臣建言,請漢王以虞家暗曲,發飛羽信,向虞太守求援!”
古驁深深吸了一口氣,跨出了門檻,走出了堂外,外面月光鋪地,一片輝色。
古驁走上前去,輕拍了拍廖清輝的肩膀,指向角落一個匣子:“去看看,那是什麼?”
廖清輝咬牙道:“是。”
廖清輝走過去捧起那匣子開啟一看,“啊——”地叫了一聲,退了一步。一個頭顱滾落了出來,正是之前古驁命去給虞君樊傳話的那位虞家暗曲!
古驁緩緩地道:“雍馳適才命人送來的。”
“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