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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既然立志安天下,自然要學成敗興亡之法。”

簡璞見古驁沒答道要點,忙在一旁提醒他道:“有法治國為刑,有德治國為仁,有兵治國以勇。其下,又分剿匪、平叛、匡亂、定刑、典禮、樂章、文辭、記史、陰陽、縱橫、占卜、天象等十六個門類,老師問你,便是問你想學哪一門。”

古驁又想了一想,道:“治國便如養生,有頭疾,腳疾,心腹之患,足蘚之癢。國亂便如人病,有時病在腠理,湯熨可醫也;在肌膚,針石可醫也;在腸胃,火齊可醫也;在骨髓,唯司命可醫也。如今若要問我是學湯熨、或學針石、或學火齊,或學占卜,那也得我知道天下病在何處才行。”

山雲子見古驁言之有物,便道:“我山雲書院,剿匪一門,可是眾人爭相竟學之術,你不想學麼?”

古驁道:“一國有匪可剿,已是病在腸胃。若真有醫國聖手,於病視神,未有形便能除之,何待疾病蔓延至腸胃?所謂剿匪大將者,不過乃醫者中最剛猛一類,鑱血脈,投毒藥,副肌膚,治國無疾,於是名出聞於諸侯。若有人能在病未蔓延時,防微杜漸,不求赫赫之功,不貪赫赫之名,亦能將病治好,手段則更高。”

“這麼說,你想學無為之道?”山雲子又問道。

古驁搖了搖頭:“非也。國之勢,時之勢也。有時不得不剛猛除之,便該剛猛;但卻不能貪學剛猛,病在肌膚便出針石,病在腸胃便該上刀斧,治病救人,沒有高低之分,能匡合天下為上。該柔則柔,該猛則猛。”

簡璞見古驁答來答去,仍沒有說到最終門類,便怕老師山雲子先生以為古驁心中無所重,又提醒道:“你就說,你究竟想學什麼?”

古驁道:“我想學治國之道。”

簡璞不禁有些急躁,問道:“唉……治國之道有那麼多條,那你想從哪條道走?”

簡璞尚還如此詢問,山雲子坐在一旁卻撫須而笑,心中已經明瞭了,在心裡道:“看來這孩子,是想學帝王術啊!”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小童挑了簾子往屋內看道:“……先生!”

山雲子緩過了思緒,對古驁微微一笑:“你答的很好。”這才抬眼,問那小童道:“……何事?”

那小童稟道:“議政堂裡吵起來了!齊家的家主說捉到了一個偷了齊家玉的小賊……那……那小賊說……說自己是簡先生的弟子……”

簡璞一愣,心道:“我的弟子不就在這裡麼?怎麼在議政堂?”半晌才回過神來,心道:“……哎呀,難道說的是田榕?!”

古驁在一邊,聞言“蹭”的就站了起來,忙給山雲子行了禮,“弟子失禮了。”又咬牙對簡璞道:“夫子,我去看看!”說著便跟著那小童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古驁心道:“田榕怎麼又闖禍了?正是在夫子沒來這段時日裡,我沒管好他,才令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竟要令師門蒙羞!”想到這裡,古驁不禁自責起來,簡夫子事事為自己籌謀,可自己卻沒讓簡夫子省心,便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道:“師門清譽,我不會任由他們踐踏!”思畢,古驁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

山雲子望見被撩動而起的薄簾,看了一眼面容有些呆滯的簡璞,緩緩地道:“這孩子不錯,就是心性有些不穩吶……”

簡璞自然知道古驁“心性不穩”,若古驁心性平穩,又怎會說出“囚宗室,據武關,自立為王”的話?如今聽山雲子如是說,簡璞便俯首道:“我就是知道調+教不了他了,才將他帶來拜見老師。”

山雲子嘆了口氣:“……你是沒看到呢,還是裝作不知道,他腦後長了反骨啊……日後天下凋敝,生靈難免……”山雲子說到這裡,看了簡璞一眼,便不再出言了。

簡璞苦笑:“我如何不知他腦後有反骨?……可我不忍心荒廢了他。”

山雲子看著弟子臉上的無奈,不禁在心下也嘆了口氣。這個弟子原是最喜歡閒雲野鶴不理雜物的,如今為了這古家孩子,臉上居然也出現了這樣的表情……簡璞雖然沒有兒子,可如今見他對古驁的神態,便還真有股“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意思了。

山雲子道:“我看他心術還正,只是不知,學了帝王之學以後,會如何啊……”

簡璞本來沒有意識到,被老師山雲子這麼一點撥立即便通透了,是呀……適才古驁說來說去,說了那麼多……原來他想要學的……可不就是帝王之學麼?!

簡璞有些惶恐地再拜道:“還望老師將他收在門內,讓他為天下人出力,而非擾亂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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