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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那面容仔細看去,倒的確是有些英俊的影子,可惜被膚色遮蔽了……行路又矯健,倒顯出一股山野之人的野性來……那面色更是沉冷無言,似乎對於人情世故絲毫不通般地冷硬……看見自己,目光竟然直直地望著,又似藏著一股如山中虎豹般的銳利……

觀察到這裡,廖去疾啞然失笑——這哪裡是“能媲美於自己”的學子,這分明是不通禮儀的山野少年。

廖去疾對自己專門趕來看這位“古驁”感到莞爾,便索性招呼他與自己一道交遊了。

廖去疾並不知道的是,他從小生在世家貴族優中選優的美人堆裡,許多親朋好友生來便是“美姿儀”之人,他對於審美是疲勞的,因此並非發現古驁的好來。如今的古驁,遠離家鄉又增了他的沉穩神態,若是讓簡璞來說,必要讚一句“少年之人,卻藏俊傑廉悍之色;俊朗無雙,復生果敢堅毅之志。”

要問為何同是世家之子,簡璞和廖去疾看得相去千里,其實倒也簡單:

因為廖去疾看的是形,

而簡璞觀的是神。

☆、第14章

廖去疾的發言:“還不快來請古兄入席?”話音一落,那些少年便在那為首的李璟帶領下,紛紛來到了古驁的身邊,請古驁入席。

都說:“你方來這麼一回便走,實在是不妥呀!”

或說:“你既來了雲山書院,便當入鄉隨俗與我們一道,怎麼竟先走了?”

又或說:“適才我們想請你,見你一人坐在旁,面色森冷,我們還以為有什麼得罪之處,倒是不敢相請了。”

再又或說:“若不是廖兄提醒,竟還是我們失禮了。”

古驁看了看周圍形勢,心下想:他們倒還都信服這廖去疾。我還以為但凡世家子弟都自恃家世,不願意屈尊呢,看來也不盡如此。

古驁不知道的是,雖然同為世家子弟,但世家與世家卻是不同的。比如廖家,四方天下十三個郡,廖家兄弟做太守的,便足足佔了三處,廖去疾的父親更是盤踞於江衢這一方富美水土之上。

要說世家之中如今還有哪家能排在廖家之上,那一定是執掌京師的雍家,與手握四十萬西征軍的虞家了。可惜那兩家一家執掌京城,一家龜息於黔中與巴蜀之間,在江衢郡這一塊地界上,卻是比不得廖家經營多年。如今天下士人,要想在江衢郡有所作為,非得廖家首肯不可。

不僅是廖家顯赫,作為廖家嫡長孫的廖去疾,更是自有一番風采。他從小便有“神童”之名,及長,文章學問在江衢世家子弟中,也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最近又開始掌兵操練廖家部曲,據說十分嚴整有紀。世家少年凡是見過廖去疾本事的,大多對他不乏敬仰。

見廖去疾發了話,少年們忖度著連廖公子都能紆尊降貴結交寒門,如此禮賢下士,恭謙愛人,倒襯得他們淺薄了,於是便爭相請古驁入座。

古驁適才還想回去,見眾人力邀,不好意思拒絕,便隨著他們一道入了席。

只見迴環彎曲的水渠邊,順流而漂浮著質地輕盈的漆器酒盞,它們正隨著曲折反覆的水流緩緩而下。

眾人依次坐好,再次申明瞭規矩,酒盞飄到誰面前,誰便要賦詩一首,若不能做,便要襲古風之尚,飲盡杯中之酒,以寄遊心翰墨之思。如此迴圈往復,直到盡興即止。

這些少年都尚未加冠,正是喜歡攀學成人的年紀,見古驁加入,便有人在曲水流觴旁說:“我聽說‘披香樓’又出了一位才女,曾作詩道‘春風十里江衢路,捲上珠簾總不如’,自比花容無雙,我讀此詩,倒是別有一番情態。不如我等今日趁春意,以此為題作詩,倒也雅緻。”

田榕躲在一邊聽了,不禁心道:“這‘披香樓’三個字好生熟悉,好像我昨天去的那座‘金屋’,上面掛的匾額就寫了這麼三個字。”

聽了提議,公子們都說好,杯盞到處,便有人吟道:“楊花雪落覆白頰,青鳥飛去銜紅巾。”眾人道:“這哪裡是你做的詩?這分明是《朝律》千首中的一句。”

那吟詩的人爭辯著:“我到現在一個妾也沒有,要我作這樣的詩,怎麼做得來?只好尋覓一句,你們倒還說我了。”

眾人笑了,廖去疾道:“你們這些人裡,若是沒有與女子相好過的,便許你們借詩不自作,若有過的,一定要自己作來。”

杯盞再停時,又有人道:“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眾人又道:“你不是才讚了你家侍婢,怎麼又借?”

那吟詩人也笑:“我自己倒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