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此路不通,那‘自下而上’呢?
……古驁自從在陳村施教以來,就一直在想,是否能有自下而上之法可行……
可怎麼看,寒門都不像能獨自肩負如此重任,四海中最高的寒門,便是那位漢中郡的呂太守了,但除了他之外,各地寒門雖亦有富庶之人,然再富庶,亂世中財富仍需兵甲保衛;且雖有如荀夫子這般入仕者,但掌握的又大多不是機要。
若從進取之心來看,寒門皆汲汲日上,而世家多享侈日下
——可高門大姓,究竟握著四海的命脈。
然如今再思,如果再加上流民,合束一處,那可就不一樣了……
從前古驁一直在思索,這蒼莽乾坤無盡,茫茫亂世紛紛——究竟該從何入手?
如今,這本《大明天王徵天下戰行記》卻給古驁提供了另一個可能……
如果……
只是如果而已:
如果有人將流寇改造一番,就地正法為惡一方的世家子的同時,卻並不傷民,且自行屯田,兵甲務農,又會如何?
如果有人將那口號再完善一些,除了‘均田地’,再能融合士庶共進共退的理念,能吸引寒門和有志之世家同參軍,又會如何?
如果有人能精誠治理,令其軍紀嚴整,待百姓如親,又會如何?
如果有人不再犯大明天王所犯之錯,忌權臣,縱二子,逞私慾,妄出兵,精誠進取,又會如何?
如果有人從少年時起,就在山雲書院中負薪掛角苦讀……
且此人又深諳剿匪之道……如果這樣一個人,最終自己去做了匪,又有誰能剿滅他?
古驁何等通透,一點即明。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在承遠殿中夙興夜寐,挾筴苦讀遍歷戰亂大紀之史,深究前人失敗之因……
許多事,許多過往,厚積之下,那紛雜繁複在古驁腦中如五車載腹,它們似乎自己在吶喊著,吶喊破土而出,嘲弄著,嘲弄無人能尋根溯亂世之源。
所謂恍然自覺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破土而出的契機。
《大明天王徵天下戰行記》書中歷歷,倏地令古驁啟聵振聾。
心中有一個聲音說:
“——這方是匡合天下之法!”
只有流寇與寒門結合的能量,才能將世家連根拔起,整合四海所有的兵馬錢糧……
原來這看似最陰柔、如水般變動的流民中,卻藏著令天地都生畏的凜烈陽剛……
就像八卦的黑白魚,頭尾咬在一起,黑盡是白,白極中有一點黑。
如今*已具,還差一個天災,與一個名號。
所謂名號,便是冠冕堂皇替天行道的大旗,舉著旗子,令世人分辨不出是王是匪。
否則,天下士庶又怎會認此為正義之師,秉天下公,贏糧景從,爭而襄王?
否則,又如何令寒門中人、與世家有志之士爭相投奔?
什麼樣的名號,倒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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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事寫完了,呼呼,過度一下就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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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這個名號;要讓四海精英都趨之若鶩;
這個名號;要令天下都為之欽佩;
這個名號;要代替鬼神之說的虛無縹緲;給天下人展現一個四海昇平的願景……
令他們願意投入;令有識者願意為之殞身……
如今,它又在哪裡呢?
古驁懷著這樣的疑問,深藏於心,若有所思地將手中略感厚重書卷;默不動聲地交還給了典不識 ,緩緩問道:“這……是你先人留下的?”
典不識見古驁終於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