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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亦匆匆而來,身後竟然跟著一位宮中宦者,只見他趨前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錦緞的圓筒,恭敬地奉給那雍馳身邊的虎賁:“這是皇上給攝政王的詔書。”

“知道了,公公辛苦,來人吶,好生招呼這位公公。”那虎賁接過道。

“嘿嘿嘿……攝政王客氣,客氣。”那宦者連連揖讓。

這時從旁走來一位虎賁僚臣:“這位公公,這邊請。”

等宮中傳信之人離開了,那虎賁這才把手中聖旨遞給雍馳,雍馳沒有接,卻搖了搖頭,道:“不用看,本王知道說的是什麼……”

見雍馳音色有變,那虎賁便把聖旨徑自展開看了,這一看便不由得怒罵了一聲:“豈有其理!”他繼續看了下去,又罵了一句:“豈有此理!”

雍馳的神色變得陰沉,道:“皇上的意思,是受了五王的攛掇,要虎賁撤軍罷?”

那虎賁咬牙,上前一步,勸雍馳道:“攝政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另外幾名虎賁亦上前:“攝政王!”

雍馳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月色下,彷彿近在咫尺的漁陽城。適才夢境般的幻影破碎了,殘落成了清夜裡的寒意。

坐在龍椅上那位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所以那聖旨他連看都沒看一眼……雍馳真正在意的,是雍相給他的密信。

“天下湯湯,你若執意不撤軍,五王恐有廢你王爵之議。此次來勢洶洶,老夫怕是保你不住了。”

他早就知道,正是過去雍相的無能,他才有機會走到高位;可今日也同樣是雍相無能,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他卻連自己的背後都不願保護片刻。

雍馳忽然一抽馬鞭,那烏騅長嘶悲鳴一聲,沿著馬道,向關下衝去了。

……

古驁前去看望重傷不醒的典小男時,懷歆恰巧也在。燭光照亮了兩個人的臉,懷歆默默地坐在典小男身旁,面色顯得蒼白,古驁走進來的時候,懷歆正在自言自語。

他把一個荷包放在了典小男的被褥上面,說:“這裡面,是你姐姐的一縷頭髮,我帶在身上的,今夜讓她在這裡陪著你,希望你能從鬼門關回到陽間來。”

古驁走近懷歆,低聲問道:“……小男還沒醒嗎?”

懷歆揉了揉發紅的眼圈,道:“還沒……傷口都縫上了,說是就看今晚了。”

古驁嘆了口氣,在懷歆身後止住了腳步,燭光搖曳,給他拖著長長的影子。懷歆聞到古驁身上彷彿散發出酒味,不禁皺了眉頭:“大敵當前……漢王適才飲了酒?”

古驁道:“……剛才來報說,雍馳撤軍了,不由得喝了幾杯。”

懷歆微微一怔:“……難道是朝廷那邊有變?”

古驁點了點頭:“不錯。”說著古驁注視著典小男:“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典將軍。”懷歆頷首,古驁的目光挪動到被褥上那繡線荷包上:“……節哀。”

懷歆道:“……不知為何,我抱著她的時候,她身體彷彿還有一絲暖意,我明明是畏熱的,可那時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古驁忽然想起什麼似地道:“……你還記得嗎?你在書院那時,也抱過她呢。”

懷歆點點頭:“我記得。”

古驁道:“……之前聽人說,小女住在你旁邊的帳子裡,我當時還想,典將軍回來了,你定是要向他提親了……”

懷歆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這才仰頭看著古驁:“……你喝了幾杯酒?怎麼就醉了呢。”

古驁低下頭:“是啊,怎麼就醉了呢。”

懷歆道:“……漢王這是在意虞太守不告而別罷。”

古驁道:“也不是。”

懷歆問道:“那何故飲酒?此番慘勝,並不值得慶賀。”

古驁頓了一下,道:“……不過是自嘲。此次……是我託大了。雍馳當年能那樣算計義父,又身居攝政王高位,得天下世家之心;我本想看看,他究竟有何等手段,能做到什麼地步……不過是小試了一下……沒想到此人白白高名在外,幾番動作下來,真可謂黔驢技窮,不外乎挑撥朝廷、聯合戎人兩策。如今天下紛擾,寒門漸起,他這是逆勢而動,不足為慮……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試,居然……居然試出了自己人的深淺……”

懷歆道:“漢王說的是虞太守?”

古驁道:“我說的是那個告密的世家子。”

“那件事你原本就知道罷。”懷歆看了古驁一眼,古驁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朝屋外走了出去。懷歆盯看著那錦繡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