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驁,古驁身後,是騎著戎馬的義軍將領,義軍將領身後,是一排又一排的義軍兵甲。
懷歆抽了一口氣,啞聲道:“……驁兄,你來了啊。”
古驁點了點頭:“我來了。”
懷歆踉蹌了一步,推開了古驁,向典小女倒下的地方走了過去。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她的身下全是血,她的軟甲被染上了一層鮮紅的豔色……
懷歆在她身前跪了下來,典小女的手指動了動,懷歆感到眼角無法抑制地酸脹,典小女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抓住了懷歆的衣角:“……別……別哭。”
懷歆伸臂將典小女抱在了懷裡,淚流滿面:“……你……你別死。”
典小女的面色慘白如紙,她的頭髮散開了一半,亂蓬蓬地和地上的血與泥土混在一起,她笑了笑:“……我……我不死,我要長大……嫁給你,做你的妻子。”
懷歆說:“你別死……你長大了,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
典小女的笑容僵硬在了她的臉上,她的眼睛還望著懷歆,卻已經沒有神采了;她微微張著嘴,卻已經沒有了呼吸……懷歆彎下腰去,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古驁走到了懷歆原本站立的高處,郎聲道:“清理戰場傷兵與傷馬,撤回漁陽郡城!”
……
當天夜裡,廖清輝那隊人馬,只回城了一百五十二騎,其中,包括重傷的廖清輝。
原來十三部的戎人兵分三路,分別襲擊了廖清輝所部輕騎兵、古驁所部步兵、懷歆所部鐵浮屠餘部……最後戎人全軍覆沒,可抗戎義軍這勝利得來並不容易,不過慘勝而已。
漁陽城大門緊閉,以古謙為守城大將,靜待敵變。
而城中,收療傷患、清點各部、運籌糧草,一時間燈火通明。
古驁戰甲未脫,坐在郡府大堂正中,掃視著階下的諸將……他們有跟著廖清輝準備伏擊戎人,卻反被戎人伏擊的世家子;有在懷歆帳下,死裡逃生的鐵浮屠千夫長與北軍軍統;也有與古驁一道血戰的漢中兵。他們有的受了輕傷,用布包裹著滲血的傷口,有的受傷較重,只能靠在椅中……
古驁的目光,從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掠過,道:“汝等自從入義軍以來,本王視汝等為兄弟,可此次,卻有人洩露了軍機。”
眾人一下子炸開了鍋一般,交頭接耳地說起話來。有人道:“我就知道,否則戎人怎麼會早早地等好了我們!”“什麼?!居然有人做這等親痛仇快的事?”“到底是誰?”“要知道了是誰,準把他大卸八塊!”
古驁道:“此人若是無心之過,本王免他不死。究竟是何人洩露了軍情,這便站出來罷?”
眾人安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並無一人出列。
古驁道:“本王以手足待下,未曾料到有人會相背;既然相背,本王又想著,定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既然事到如今都無悔改之心……”
說著古驁輕擺了擺手,這時坐在古驁右邊側座的懷歆起身,從一個暗曲處接過一個木盒,他開啟了木盒,將其中的幾封信箋展開了來,念道:“攝政王親啟:在下於義軍中,已一百三十又五日矣,已探明各部調配、糧草、軍需……”
懷歆音色不動地順著唸了下去,直到念至最後落款姓名……話音剛落,廖清輝身後的一個世家子,倏地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下。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都如火般地灼燒著他,他顫抖著雙手,半弓起了身子,走出列,對古驁道:“……這,這封信,的確是末將寫給攝政王的,可……可……可與戎人有什麼關係?”
古驁輕叩著座椅的扶手:“……看來你還不知道啊,攝政王於今日午時,已開始率兵攻打漁陽郡南面關隘,如今也快到城下了罷……”
眾將大譁,紛紛吵鬧了起來,有人說:“我就知道是世家搞的鬼!”有人說:“你怎麼血口噴人!我就是世家!只是攝政王怎麼會如此?!”“那就要問攝政王好巧不巧,怎麼和戎人裡應外合?!”
眾人吵了一陣,漸息聲響,古驁道:“本王也不知攝政王為何會與戎人一道攻漁陽,不過天子詔書中寫得明白,說本王此次未去上京謝恩,乃是對朝廷有貳心。不僅如此,還說本王派仇公子,率漢中親兵,去截了朝廷本就要賞給本王的糧草,結果仇公子被攝政王以謀逆之罪所擒。”
這時一個北軍的將領大聲道:“這是冤枉!誰不知道是我家公子求漢王,讓他為使,公子他不過是想見攝政王一面!”
另一人道:“仇公子縱情書畫,這等事就算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