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懷歆點頭道,“你一眼也看出來了,他與這周圍格格不入。他是世家子,願意來這裡,不是想抗戎,就是願意‘平士庶’之人。”
古驁已猜到懷歆要說什麼,便依勢問道:“依懷兄之意?”
“此番,改的不僅僅該是軍制啊……世家中人,願意抗戎的多,願意平士庶的,亦不是沒有。得有個總綱,能不分出身,招降納叛,日後隨戰編入政僚與軍隊。漢中軍改制,牽一髮而動全身,本就該是全域性之動,全域性之變,綱在全域性,目在軍中。之前漢王稱王時頒佈的那些舉措,乃是人心之基,可若要細處著手,還要再論。”
古驁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今夜若是無事,不如留宿府中,我們詳談。”
懷歆點點頭道:“好。”
☆、第117章
與懷歆說了幾句話,古驁便作別,端著酒來到葉雄關所在席間,眾多漢中兵統都起立行禮道:“漢王!”
古驁笑了笑:“都坐。”說著古驁親自給葉雄關滿上酒:“老將軍此番衛漢中,御五王,勞苦功高,本王敬老將軍一杯。”
“不敢當!”葉雄關一飲而盡,古驁亦然,古驁道:“我聽說,諸位在備戰抗戎之事上,遇到許多困難,不知諸位可否與我講一講?”
其中一人道:“稟漢王,徵戎地,乃是天下人盼望的,我等哪裡敢置喙,只是正如漢王所說,這糧草、軍備,都仰賴著我們漢中自備,兄弟們心中倒是有一些不平之氣。”
古驁道:“你細細說來,究竟有哪些不平之氣?”
“其一,漢中眾多大族,原以為備戰五王襲擊之後,便能一勞永逸,沒想到還要征伐戎地,戎地是世家丟的,跟咱們漢中有什麼關係?咱們憑什麼給世家做嫁衣呢?這麼一想,各縣攤派的糧可就難收了。不像五王來時,眾人踴躍。”
古驁道:“其二呢?”
“其二,那便是軍備難籌,亦無戰馬,出戎地尚需冬衣,又是一筆開銷,許多人說,照這個樣子,都是搏命,還不如去打世家呢,打世家有的是金銀財寶,南方還暖和,北上又是何必?”
古驁問道:“有其三麼?”
那人道:“再要往瑣碎了講,還有許多,以上不過是兩個大頭罷了。”
古驁點了點頭,這時另一人道:“漢王,我有話說。”
“請講。”
那人道:“漢王,我們寒門被世家欺壓多少年了?我看抗戎就是一舉翻轉乾坤的手段,到時候只要我們能下戎地,扼住北方要塞,高屋建瓴,便能俯瞰世家,從此天下強弱之勢由此翻轉,因此我決意抗戎,我部糧草已在籌備中,明年開春只等漢王一聲號令,北出天水,萬死不辭!”
“好!”古驁讚許地點點頭,又問葉雄關道:“依老將軍之意呢?”
葉雄關道:“今日漢王賜酒,老臣也就斗膽說兩句。抗戎是好,在天下人面前揚名立萬,那是咱們寒門,多少年來都求之不得的事!老臣也知道,當時漢王稟奏朝廷,說抗戎一切軍務事漢中自理,也沒找朝廷要餉,便是怕世家插手,最後壞了寒門大計!可是這抗戎,不是驅五王,艱難險阻,高山萬仞,如何讓漢中之人人人想抗戎,願抗戎,乃是今日該籌謀之事。”
古驁嘆道:“老將軍言之不差啊,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漢中軍為此次抗戎,得有所改制,否則入戎地,的確是艱難。改制之事,日後還要多與葉老將軍並諸位將軍商議,目前依我之意,我想將北軍二隻部隊,都編入抗戎義軍,到時候再邀諸位前來定策。”
葉雄關道:“漢王為寒門取義,殫精竭慮,臣等靜候漢王差遣。”
古驁舉杯道:“我與諸位,為漢中飲。”
“為漢中飲!”
又與葉雄關說了幾句話,古驁來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
虞君樊亦微笑道:“漢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
那幾位道:“虞太守過獎了。”又作禮道:“參見漢王!”
“酒宴上,沒那麼多虛禮,”古驁擺了擺手,道:“都坐。君樊向來有慧眼識才,本王信得過。本王聽說,諸位也都是以戰功立身揚名,佩服!來,滿上酒,本王與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難安,諸位走在前列,難免有腥風血雨,其勇不可謂不佳也。”
古驁與黔中郡眾人喝了酒,這才走到古賁與田家所在的席間,古疆大聲叫道:“爹爹來啦!”
古驁將酒盞遞給身後一直跟隨添酒的僕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