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忌功臣,是為不明;第二篇申訴調解雍廖君臣之勞,使江南與北朝都免了一場大戰,卻反被朝廷算計,是為不義;第三篇斥虎賁行軍失德,無人心,是為不仁。
三文告天下不久,古驁就遇上了前來堵截他的虎賁十萬前軍。雍馳這幾日急行軍,終於趕上了古驁,他勝券在握地想:“如今你沒有了江衢的糧草,也沒了江衢那十萬步兵與城池要塞的保護……我也沒有想到,取你的首級,從前竟沒有一日,像今日這般易如反掌!”
☆、第194章 (修BUG)
天色將晚,古驁四周看了起伏的丘陵山勢,又觀星象,選了一處善駐防地,帶著部隊便駐紮了下來。一面派遣斥候檢視四周,防備虎賁夜襲,一面命人召來廖清輝。
廖清輝策馬而至,又縱馬爬上高地,方來到正勘察地形的古驁身旁,翻身下馬。古驁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山丘上,問道:“清輝,附近如何?”
廖清輝道:“幾處能設絆馬索的窄處,我都令人放了絆馬索,現正在挖工事,天黑之前能做好。雍馳若是敢來襲營,叫他有去無回。”
古驁點了點頭,道:“有件事讓你辦。此縣縣丞在何處?你去尋來,帶來見我。”
廖清輝一怔,諫道:“漢王,可是要在縣中徵糧?可是此縣乃是江東遭災的縣之一,百姓哪裡有什麼餘糧?適才縣中有百姓聽說漢王來了,還以為我們要發糧給他們呢,我們結營的時候,他們都遠遠圍著……怪可憐的。若是為徵糧的事,今日怕是徵不到,我們還有兩日口糧,後日到了昌邑,那裡應該能徵到糧。”
古驁收回遠眺的目光,看了廖清輝一眼,道:“你心裡究竟是念著百姓的,這很好。”說著古驁笑了:“怕我也像虎賁江衢一般,隨軍徵糧?”
廖清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雍馳也就算了,我伯父這麼做的確不太對。”
古驁道:“若是我要隨軍徵糧,何必走這條路?堪堪繞到發災的地方來?騎兵日行千里,那麼多路不走,偏偏走這裡?”
廖清輝一怔,道:“……我……我明白了。漢王是讓雍馳無處徵糧,只能靠運糧。”
古驁笑了笑:“……你呀,有些事要多想一想。”
廖清輝道:“是。”
古驁道:“去把縣丞請來罷。”
廖清輝道:“是。”
一個時辰以後,縣丞便被五個士兵押著,來到了古驁座前。只見他鬍子稀疏,官服也邋遢,幾根華髮,只有目光利直,廖清輝對古驁稟道:“漢王,這縣丞實在是難請,滿口狂語,甚為放肆,於是我上了點手段,還請漢王見諒。”
漢王點了點頭,道:“無妨。”
那縣丞吹起鬍子嚷道:“……你就是漢王?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告訴你,本縣沒有糧!沒有!任你是漢王還是天皇老子,就是沒有!”一時間屋內唾沫橫飛。
古驁端起一杯茶,道:“若是朝廷來,你也說沒有糧?”
“不錯!”那郡丞大聲道,“哪怕砍了我的頭,還是沒有!”
古驁道:“本王正是知道沒有糧,所以才請你來。”
“……什麼意思?”那縣丞警惕地望著古驁,有些倨傲地問道。
古驁喝了口茶:“餓殍遍野,人相食,你這個縣丞是怎麼當的?江東大旱成這個樣子,既然天下都沒有人管,那麼本王來管。你這個縣丞失職,本王這就斬了你,給江東的孤魂謝罪,你還有什麼話講?”
那郡丞先是一愣,隨即仰天哈哈大笑,掙了掙束縛,大聲道:“漢王,天下人都說你是有德之人,我今日一見,才知道天下人都膚淺,你哪裡是有德之人?你分明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天災在前,斬我有什麼用?郡中大族囤積居奇,我一個寒門的郡丞,又有縣令掣肘,有何可為?有何能為?漢王今日斬了我事小,可漢王清譽事大。”
古驁放下茶盞,站起身,走上前去,親自給他鬆了綁:“石先生,聞名不如見面,世人都說你有狂士之風。今日一見,然也。”
石欶看了一眼古驁,撇開臉道:“漢王……既然知道我名號,來了我地界,怎麼不親自上門相請?非要……”石欶看了看左右,“非要派人來捉我?”
古驁笑道:“本王聽說石先生災後救濟瘟疫居功至偉,又常常勸無田之人北上漁陽,只是本王也如石先生一樣,不知這是不是以訛傳訛的荒謬之言,因此想親自試一試石先生。”
石欶這才點了點頭,嘿嘿一笑:“這麼說來,漢王性子倒有些像我。”
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