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賭,虞君樊在側,難道不會勸?懷歆仔細地推敲著,時間不知覺便到了晌午。
午時,懷歆正用膳間,忽見典彪挑簾而入,只見他額前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他一見懷歆,便氣喘吁吁地道:“姐夫,不好了!虎賁出關,趁著漢王不在,來攻漁陽了!適才虞家暗曲來給我送了飛羽信,說漢王留書,命虞太守為禦敵大將,虞太守已點我為先鋒前將,讓我即刻趕赴漁陽赴任。”
懷歆一怔,忙站起身:“那你還不準備準備,快去?你阿兄知道了嗎?”
“阿兄已知道了,適才送信的時候,阿兄與我在一起練武。阿兄說,他派三千漢戎混血的精銳騎兵隨我一道,任我調遣。”
懷歆點點頭,道:“好,這樣也好。你什麼時候走?”
典彪道:“我就與你說一聲,馬上就走了。剛才阿兄說,他幫我備東西,讓我來尋你告別。馬就等在外面,待會兒立即啟程。”
懷歆放下手中的竹筷,道:“我送你。”
典彪點了點頭,懷歆快步跟著典彪走出了大帳,來到了校場處,只見三千騎兵面容緊張肅然,穿著漢甲,挎著彎刀,正在集結。典彪的馬聽見典彪的口哨,跑了過來,典彪翻身上馬,懷歆揚起臉看典彪,戎地的風霜之色讓懷歆不復白皙,可他的眸子更亮:“祝你馬到成功,殺敵建功而還。”懷歆握了握典彪拉住韁繩的手。
典彪忽然反握住了懷歆的手,道:“姐夫,如果我像姐姐一樣回不來了,你會如想她一般想著我嗎?”
風沙漸起,懷歆眼眶微澀:“傻孩子,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回來。你姐姐扔下我一個人,你難道也要扔下我一個人?”
典彪低下了頭,道:“姐夫……我……我在意你。你這樣說,我就滿足了。在戰場上的時候,我會記住你這些話。”
正在這時,典不識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小男!你這馬雖好,可戰場讓總有些折損,我又給你挑了一匹,你換著騎。”
懷歆忙抽回了典彪厚掌中的手,被他手上老繭磨得生疼。馬蹄聲起,馬嘶陣陣,懷歆回頭,見一片揚塵中,典不識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馬牽給典彪:“這是我親自養的那批戰馬中最好的,你從小也騎過,它不認生,來!”
“謝謝阿兄!”典彪牽過了那匹馬的韁繩。
典不識哈哈大笑,對懷歆道:“妹夫,你看,我典家的男兒總是要上戰場殺敵的,小男也是威風凜凜!”說著又對典彪道:“……小男,你這就去罷!你要相信,這世上沒有馬蹄踏不破的河山,沒有彎刀征服不了的原野!”
典彪重重地點頭:“嗯!阿兄等著我的好訊息。”
***
虎賁出關向漁陽進軍的訊息,一時間傳遍了四海。
天下風雲震盪,九州之內,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傳言:
“聽說漢王率兩萬人輕入江衢,妄圖調解君臣,皇上大怒,令上京起十萬兵甲,發兵攻打漁陽!”
“唉!這道渾水,乃是雍廖兩家宿怨,漢王為何要參和呢?”
“你不知道啊?我聽說,江衢的寒門,許多都是漢王的人。虎賁說佔了江衢要屠盡五品以上寒門官吏,漢王能不急嗎?”
“你說錯了,不是這樣。漢王是因為帳下許多將軍,都是江南世家。漢王在北地的時候,就拗不過他們相求,所以發兵援助江衢。說是調解君臣,其實是幫助江衢抵禦朝廷,只是不說破,不擔反名罷了。”
“也不是這樣,你不知道。我聽說,漢王當年在山雲書院的時候,與江衢王世子情同手足。你說,江衢王世子要上京為質,漢王哪裡肯依?就出騎兵截了江衢王世子,送他回故鄉。可漢王又不想與朝廷撕破臉,便打了個調解君臣的旗號,沒想到,還是惹得朝廷震怒。”
“我看漢王啊,在諸侯中算是收斂的了。徵戎那麼大的功勞,可是貪天之功啊,也沒有見他多麼跋扈。這次不過是出了兩萬人,卻惹得龍顏大怒,即便從上京分兵也要打漁陽。”
“漢王的確不算是過分的,若是老廖家平了戎,估計連金鑾寶座也想坐了,可漢王不是,漢王出身寒門,要夾起尾巴做人。但即便這樣,皇上還猜忌他……只是皇上現在也不在上京啊,這出兵是不是太急了點?”
“皇上當然猜忌漢王……皇上是怎麼得位的?”
“嘿嘿,可是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漢王可不是兔子,是……等著瞧罷……”
古驁剛出江衢便聞此事,於是連發三文,質問為何朝廷忽然攻打漁陽。第一篇自陳抗戎之功,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