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原木被流民一道抬了過來,軍士跳下馬來一一接過,眾人抬著大木,朝著門口就撞了過去。“哎喲!這是怎麼了?”宅中慌亂的聲音響起,那騎兵隊長道:“再攻!”
又撞擊了兩次,門栓裂了開,門轟然開啟了。騎兵衝了進去,一時間,宅中哭聲喊聲驚惶聲驟然而起,這時有個身穿錦衣的人連滾帶爬地被人提了出來,他撲通一聲跪在古驁面前,連連磕頭道:“……不知漢王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漢王恕罪。”
石欶道:“你這個老兒!你多次說你沒有糧,我看你有沒有?大夥兒跟我來!”說著石欶一招手,流民就跟著他湧進了宅中。
那人嚇得手腳發顫,爬到古驁馬腳邊:“漢王……漢王是否要軍需之銀?只要保我一家老小平安,一家老小平安。”
古驁道:“本王要你所有的地契。”
“漢王……”
古驁挑眉,那人戰慄著深抽了一口氣:“小的……小的這就讓家人去拿。”
直到流民每人都裝了滿滿一袋糧食背在身後,古驁這才再次召集他們,當眾燒燬了所有地契。烈焰熊熊,那家大族一家人擠在一旁,被軍士護衛著,男女老少哭聲不絕,流民們卻在火邊歡呼了起來。燒完了地契,古驁對石欶道:“走,下一家。”
☆、第195章 (捉蟲)
那下一家的人早就得了報,遠遠的古驁就看見那家燈火通明,門外依次跪了二十多個華服男子,他們一看見古驁帶人來了,先交頭接耳了一陣,便參差不齊地呼道:“漢王蒞臨,我等恭候多時。”
古驁勒住了馬,身後火把冉冉,馬蹄揚塵,照亮為首那人的臉,他為族長,上前一步,作禮道:“漢王遠來,家中子弟早慕漢王英勇無匹,神俊無二,特在此恭候,竊為瞻仰,如今,獻上糧食十石,黃金十兩,供王享用。”
石欶在一邊罵道:“你們如今就在這裡矇蔽漢王?當初我來求了多少次,你們現在假惺惺的給誰看?”
那人苦笑,有族人低聲道:“石先生,你如今攀上了貴人,就給我們一條活路罷。我們已經盡我們所有,不信石先生可以去府庫檢視。”
“哼。”
古驁掃視了眾人一眼,道:“族長倒是高風亮節,諸位也識大體,本王等會兒要去縣衙,與縣令小酌。爾等舉一族中人子弟,跟著本王,本王薦為孝廉,以為表彰。”
“多謝漢王!多謝漢王!”那族長一時間連連拜謝,便叫了那跪著的族人中最小的一個:“三郎,你便跟著漢王罷。”
“是,爹爹。”那少年走到古驁馬前跪拜,古驁點了點頭,有族中僕役給那少年牽來一匹馬。
石欶道:“既然當家的有這份心,大家夥兒把糧食分了罷!”
原來聽聞漢王分糧,這時又從四面八方來了許多沒有領過糧的饑民,他們都是本地人,最熟悉路。訊息傳開後,甚至已經有人在下一家等好了。
石欶一聲令下,饑民紛紛上前,一會兒就把糧食分了個乾淨。
古驁繼續帶著人朝下一家趕去,這夜一共走了七家。其中除了第一家外,其他六家聽聞第一家的慘況,均率子弟恭迎,並準備好了糧食。只有第四家人見第二家、第三家都倖免,還得了孝廉的缺,便偷奸耍滑起來,只奉出了七石糧食。
石欶予以當眾揭穿,古驁立即派兵抄家,又抄出糧食四石,地契若干,仍也是燒了地契,分了糧。後面幾家得聞,戰戰兢兢,再不敢絲毫隱藏。
最後古驁帶著石欶,五個獻糧的族中子弟,三千騎兵,圍住了縣衙。縣令還在春夢中,醉的一塌糊塗。石欶親自進去勸道:“老哥哥,漢王來了!你還不快出去迎接?”
縣令是個最愛歌賦飲酒的世家子,當年就是喜石欶賦作得好,便偏要任命這個詩友做了副手,自己樂得做甩手掌櫃。後來許多人向他告狀石欶為郡丞不宜,他都駁回了。有一次他酒後與人說:“人們不懂,石欶除了我,在縣裡誰待見他?他有才,又只有依附我,我這便叫做‘無為而治’。”
聽見“漢王”兩字,縣令渾渾噩噩地坐了起來,看著石欶:“老弟,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漢王?”
“漢王來我們縣了,你趕快出去拜見!”石欶一邊說,一邊給他披上官服,見縣令一派懵懂,石欶說:“看我的眼色行事,你只答‘是’,就行。”
縣令被石欶連拉帶拽地拖到堂中,卻見堂周都列了甲冑兵士,燭都被點起,火光一片冉冉,堂下站著五個錦衣的少年人。而原本屬於自己的高高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