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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不羨仙?什麼三千寵愛在一身?說到底都是江山情重美人輕啊。

白首不易,情深不壽。不知道當年中宗皇帝和宣懿皇后最後又是什麼樣的情景。

沈蔚在裴永真手下當差二十多年,引為腹心,早已知情,說不定這蠱毒都是經他手流入皇宮的。他被顧蘇當面戳穿,狼狽不堪,訕訕說不出話。遂轉移話題道:“阿梅,你和顧廷讓交過手了,這人什麼來歷?”顧蘇瞄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他什麼來歷,能瞞過你沈閣主的不漏天眼嗎?”

沈蔚的素心閣自清商館之後,執掌天下訊息之源,是以歷代閣主有“不漏天眼”的美名。誰料沈蔚苦笑一下:“我這個天眼放到他身上真成了瞎眼。我在鎮國公主府與他打交道十年,愣是查不出他的半點蛛絲馬跡。現在知道的只有他加入黑甲軍之後的履歷。”

他這回表情不似作假。顧蘇在堂上掃視一圈,卻已經看不見那天來時掛著的那副《踏雪沽酒圖》了。沈蔚當時用那幅畫瞞過了自己和葉漸青。現在想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呵。

顧蘇長眉一揚,笑問道:“沈蔚,我問你,你何時投了端王陣營?”

沈蔚不勝駭然,雖知必有被他看穿的一天,卻沒想到這麼快。他臉上青白不定,表情變了幾變,最後只得無奈道:“阿梅,人若是看得太破了,也不好。”

顧蘇點頭道:“我們三人,是我看得太破,所以只有離群索居,一世孤寂。四海總是一味天真厚道,陷在世事裡,被俗務纏身。你倒是不張不翕,左右逢源,風生水起。舊主子才去,又攀上新貴人。”

沈蔚縱然被他挖苦也甘之如飴,苦笑道:“阿梅,你罵人總這麼別出心裁。”

顧蘇卻話鋒一轉:“然則,我想搞清楚一點,你到底是鎮國公主府倒臺後攀上端王,被他收編的;還是大師伯還活著的時候就投奔了他?”

誰料此問一出,沈蔚神氣大變,言辭凌厲道:“顧教主,你懷疑我吃裡扒外,與人合謀害死鎮國公主?我沈蔚指著祖宗牌位對天發誓,絕沒有這樣的事!”

兩人都是目光雪亮,短兵相接,殺人如草不聞聲。顧蘇在他臉上逡巡,半晌後忽地一笑,道:“好,這一次我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冷啊,送紅包也沒有人理嗎?還是回家玩螞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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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三章裴昭業奪位成功。在這之前,容許我再滾回去更幾章《翩翩逐晚風》。

☆、第二十九章 卅年一夢顏微霜

葉漸青朦朦朧朧中走進了一座宮殿,男男女女來來去去,端水端茶形色匆匆,竟無一人注意到他。他好奇朝一位迎面而來的小宮監問道:“公公,這是哪兒?”那人卻不發一言,低頭倏地穿過了他。

葉漸青尖叫出聲。依然無人理會他。他驚嚇過後反而鎮靜下來,只聽內殿傳來影影綽綽的人聲,於是往裡走了幾步,看見不遠處的大床邊,一名太醫模樣的人正跪在地上說話。床上明黃色的幔帳都已升起,一箇中年人半臥著,表情痛苦。他雖穿著常服,但袖端隱約有海水江崖圖案。葉漸青四下裡張望,見窗下的小几上攤著一副剛寫好的字畫,題跋上有“少康”的年號。他再回頭來看床上的男人,度其面容,心裡已知他的身份。

太醫說:“陛下,頭風難忍,不若刺頭微出血,可愈。”這時幔帳後面走出來一個畫黛彎娥的宮裝麗人,怒氣衝衝道:“大膽!敢在天子頭上放血!”那太醫官嚇得伏地連連磕頭告罪。床上的少康帝卻掀開眼縫,嘆氣道:“皇后,出血未必不佳。讓他試一試好了。”皇后皺眉還要勸止:“陛下……”皇帝擺手道:“當年父皇苦與頭重,青君也曾以針刺父皇耳垂,太醫院的脈案上都有記載。”

皇后眼皮一抖,聽到“青君”二字頓時變成了沒嘴的葫蘆,一聲不響。地上的太醫在皇帝連聲催促下就戰抖著爬起來,以金針刺百會穴良久。拔針之後,皇帝緩緩睜開雙眼,笑道:“眼前的飛絮果然看不見了。皇后,我好多了。”

真有這般神效?皇后雖然有些狐疑,到底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歡喜飛上面龐,坐在床邊拉著皇帝的手,眼裡終於泛出淚花。

帝后之間不避外人,情深意篤,你儂我儂。宮人都悄悄閃避,葉漸青也瞧著有些臉紅,便隨那太醫悄悄走出宮殿。眼前忽然一陣朔風颳過,寒意撲面,滿庭院銀裝素裹,桂樹兩章,參空合抱,浴雪披霜。

不遠處的梅樹下站著兩個妙齡女子,正嘰嘰喳喳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