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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的話題引開他的注意:“表哥,你不是疑心太子嗎?我替你去東宮偵查一番可好?”裴昭業手下不停,道:“我方才不過隨便說說。東宮經此事過後,戒備森嚴,不要亂闖。”

葉漸青別無他法,急得口不擇言道:“皇后屍骨未寒,這還是宮內,殿下定要做此不仁不孝不義之事嗎?”

裴昭業手勢一頓。

我闖禍了。葉漸青心想。他昏頭昏腦中忽然感覺臉頰上落了幾滴冰涼的水滴。不知為何,他心裡那股強烈的不適感漸漸消去了。

那或許是淫放,也或許是逃遁,但葉漸青終於明白,豪言壯語的端王殿下也不過是個軟弱可憐的人。

裴昭業出手點了葉漸青的穴道,沒待他叫出聲來,又反手點了自己胸口大穴,朝床上倒下。兩人躺得極近,耳鬢廝磨有如仙鶴交頸。裴昭業想到母后臨時的模樣,又想到中宗宣懿皇后之死,她和母后一樣,都在最好的年華中死在這用女人眼淚砌成的宮牆裡面。

葉漸青喘息道:“殿下不要難過了,皇后娘娘是心甘情願的。”

裴昭業笑得比哭還難看。只有他心裡知道,母后是後悔了。這世上有什麼是心甘情願不求回報的呢?真正的感情可以和醜陋的慾望並存,就像我渴望你的真心,但也有不願等、等不及、不再等的時刻。

重情如中宗皇帝和宣懿皇后,恩愛如父皇母后,怎麼會勘不破呢?

人情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所慮者唯善終耳。

再說顧蘇當日趁眾人驚喜與皇后下床之時,靜悄悄出了鳳儀宮。他回首庭院的兩顆百年桂樹,自古君王負舊盟,江山情重美人輕。裹挾在這宮廷陰暗的權力爭鬥中,沒有誰真的能護盡一生,再多的愛也會慢慢耗盡。就好像當年,太宗皇帝縱有不捨,也放過了師尊一樣。

他想起小時候師尊說起皇宮裡的事,石閣書庫藏書最多,可惜自己進宮這麼多天,居然連書庫在哪裡都不知道。他這邊閒庭信步,將皇宮當西湖逛,那邊鳳儀殿裡已是風雲變色,哭聲震天。顧廷讓一聽到訊息,便佈置人手去抓顧蘇。宮裡黑甲軍來來往往,都在盤查,有誰看見一個青衫男子從皇后宮裡出來。待他趕到石閣書庫時,只見素來強悍矜驕的御林軍將書庫圍了個水瀉不通,個個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顧蘇問:“怎麼回事?”

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哭喪臉道:“這人會妖法。”

下一章金闕前開羅網張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八章 金闕前開羅網張

第二十八章金闕前開羅網張

顧廷讓持劍入了書庫大門。

三層的書庫,每一層的樓梯上都橫七豎八地躺了許多昏厥的禁軍士兵,散落一地的劍戟兵戈。他彎腰探看,這些人大多身上無傷,僅僅是被掌風震暈了過去而已。他心中不由一凜,深吸一口氣,上了最高層的琅嬛書屋。

顧蘇一人正在窗前手持一卷書細細翻看,他聽見腳步聲,就把那書本放回了書架。顧廷讓瞥了一眼書脊,好似是一本醫書。顧蘇看他提劍過來,嗤地一笑,道:“你要在這裡開打?”

顧廷讓是知道他底細的。他生父顧惜緣,是北燕的皇太孫,宮破之前被長樂侯裴青救出宮去,養在雪山。鮮卑慕容氏和蕭氏都會一門獅吼功,一吼之下,六軍辟易。當年中州御劍山莊試劍大會,一個胡人只用獅吼功就震敗堂上幾百名武林豪傑,事隔五十年依然歷歷在目。

若顧蘇一個不高興,在這皇宮裡狂嘯一番,那些沒有武功內力的皇族子弟豈不是都要變成了瘋癲白痴?

顧廷讓極是頭疼。他皺眉道:“教主,這和當初說得不一樣。”顧蘇淡淡道:“我說過了治病不救命,擔保不了什麼。而且,”他頓了頓,忽然諷刺一笑道:“我瞧皇后不過是中毒,皇帝太子端王寧王這一大家子可是病得不輕啊。”

顧廷讓屏住呼吸,低聲道:“戳破此事無益與當下的時局。教主為何如此固執?”

顧蘇這麼說本是想試探一番,聽到這裡頓時眼波如刀,怒鋒一閃,冷道:“原來你們都知道皇后中毒的事,卻刻意隱瞞。”

顧廷讓錯開目光,道:“教主,皇后的事還請你隨我到陛下面前解釋清楚。”

顧蘇一哂:“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皇后數十年咳疾,早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有人藉機給她下毒,抑制胸肺處的病變(結核菌),卻令她的大腦受損,染上頭風。她經年惡夢,常夢到菩薩大開水路道場,超度亡靈。夢裡的人不是斷頭就是斷腳,宛如阿鼻地獄